公主给气坏了,同样都是县主,凭什么弟弟家的孙女儿可以当上郡主,而她女儿一直都只是县主?
就算气坏了,到底她也是老荣王的亲姐姐,对这个侄孙女的疼爱也是丝毫不作假的。
不过永平郡主没什么脑子,书里就只晓得被人捧着。尤其是宋安素,年纪小小心眼不小,是抓紧了这位表姐的脉门,她三言两语,永平郡主便坚信不已。
这会儿永平郡主出头,大抵也不是自个儿看不惯,而是受了旁人的撺掇。毕竟她是个不学无术,只顾着贪玩,啥也不咋会的女儿家。
赵安然脸色淡了淡,直起身倒是规规矩矩行了礼:“永平郡主万安。”
永平郡主冷笑一声:“受不得你这礼,听闻公主殿下不日要替你请封郡主,回头可与我平起平坐了呢。”
她是讥讽,又一向高高在上,此刻昂着头,只等着赵安然说软和话,说一声义女比不得正经的郡主之类的话,她开心了,自会放过赵安然。
只是赵安然前日才得了禾润公主的话,从今往后,不必委委屈屈的臣服他人,何况臣服他人,可不是赵安然平日的性子。
当下,赵安然点点头:“也是,不过我从前不曾经历过。听闻永平郡主,原也是县主册封郡主的,论起来,虽然我痴长几岁,这方面倒没有永平郡主的经验呢。”
一席话,说得永平郡主脸色都便了,这赵安然几个意思?讥讽她是庶出?
她怒火攻心,厉声喝道:“赵安然,你个低贱的商户女,有什么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赵安然摊摊手:“永平郡主说这话好没道理,这是禾润公主府,是我家,分明是你来我家耀武扬威,怎么你现如今,竟贼喊捉贼?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低贱的商户女,商户女招你惹你了?怎么就低贱起来了?我从前凭本事养活一家老小,怎么就低贱了?”
永平郡主腹中没几两墨水,平日用身份来压人,这会儿被赵安然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涨红了脸说道:“你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你也想与我平起平坐?我告诉你,你做梦!我父亲是荣王,你算什么东西?”
赵安然也不气,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啊,你是永平郡主,你父亲是荣王殿下。而我,我是赵安然,皇上新封的朝阳县主,我母亲是禾润公主,有问题吗?”
永平郡主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哪哪都不得劲,心里头更不舒坦了,只是说又说不赢,动手吧,大庭广众之下,她丢不起这个人。当下急得眼圈都红了。
这时,一旁的宋安素赶过来,皱眉打量着赵安然,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县主,好大的架子,连永平郡主也敢欺辱。”
赵安然耸耸肩看着身边的人:“我欺负她了?”
这些个贵女谁人不是人精?眼前的两个人都不好得罪,只是默不作声也不大好。
便有胆子大的站出来打圆场:“没有没有,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玩闹罢了,如何能说欺辱?宋小姐严重啦。”
永平郡主一听“姐妹”二字,深觉宋安素说得对,赵安然这等低贱女子,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除了下棋,旁的啥也不会,凭什么与他们成为姐妹?
此刻,她已经完全忘了,她自己虽然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也不出众啊。
“谁跟她是姐妹?她算什么东西?”
赵安然沉了脸:“永平郡主,我尊重你是我公主府的客人,对你的冒犯一忍再忍,可断然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我还无动于衷的吧?我算什么东西?这样辱骂人的话,你可不止说了一次。”
永平郡主怒火攻心,吼道:“我说了又怎么样?不是吗?你算什么东西?汲汲营营攀上了禾润公主,便真的以为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
身后一声重重的咳嗽,赵安然一看,禾润公主已经在簇拥之下走了过来。她身边的,正是朱流霞这个小机灵鬼。
荣王妃吓得花容失色,又恨得牙痒痒,当下上前喝道:“韵儿,给我跪下。”
永平只是庶出,当然不是荣王妃所出,她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荣王府唯一的女儿,荣王与荣王妃对她的疼爱,出自于皇室宗族整个儿都没什么女儿,她这个庶出女,便格外突出些。
可若是犯了错,荣王妃多少的法子整她啊?
永平郡主哪里有当时的气焰,只委委屈屈跪在嫡母跟着,大气也不敢出。
禾润公主倒是没什么反应,伸手将赵安然招呼过来,问道:“安然,你没事吧?可吓着你了?”
赵安然乖巧如同鹌鹑一般:“母亲放心,女儿无事。”
禾润公主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永平郡主,轻笑了声:“我记得韵儿这孩子应该只是县主吧。”
荣王妃连忙答道:“是呢,唉,这孩子从小贴心得很,我与王爷很是疼爱,这才在她去年及笄的时候,替她请封郡主,记在我的名下。没想到……”
禾润公主笑起来:“原是这样,嫂嫂怕是也没想到,这孩子身份长了,便不知天高地厚,心气儿跟着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