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这些人几步之遥处,刻意抬起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婚戒,摇着头道:“昨天还躺在我的床上,今天就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宝贝,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
说是伤心,眼中却只有狠|戾,许清清听了他的话一言不发,而翟生脸色难看到极致。
阴冽是一个人过来的,身后并没有跟着手下,不过没有人觉得他真的只有一个人,此人的露面,就代表着周围所有的道路已经全部封|锁完毕了,谁想跑出去,都不可能。
失败,准备了那么久的逃亡,就这样失败,许清清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她要有个翅膀就好了。
不,有翅膀也会被打下来。
她又低下了头。
身旁的翟生与她失落的情绪不同,那句‘昨天还躺在我的床上’,让其握紧了拳头,唯有怒火中烧,他朝着对面的阴冽呸了一声:
“你说话干净点儿,清清是被你强|迫的,别说的别人好像自愿一样,她不是你的所属物,她跟我在一起轮不到你管!”
少年不畏强|权,一腔孤勇宣泄,然而苹姨早已面无血色。
这孩子太愣了,什么话都敢说,他知道阴冽有什么手段吗,他不想活了吗!
苹姨惨白着脸刚想说点儿什么,阴冽已然笑开,“翟少爷,指责别人前,要先搞清楚事实。你可以现在当面问问你的清清,问她是不是自愿的,还可以问,到底是我强|迫她,还是她强|迫我。”
翟生听糊涂了,眉头皱得紧紧的,“什么她强|迫你,她怎么可能强|迫你?”
阴冽瞥了一眼某人,见那小脑袋垂得更低了,笑意加深,他舔舔嘴唇,表情回味,“就在她和姓秦的结婚那天,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你的清清当众吻了我,之后在车上,你的清清又说‘要我’,然后,脱我衣服,解我裤子,主动……”
“别说了。”
“你闭嘴!”
前一句是许清清说的,她不想让阴冽再说了,明明事出有因,她是被下了药,身不由己。
后一句是翟生说的,他听不下去了,这个混蛋可真他妈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让清清怎么活!
混蛋还挺委屈,“翟少爷好霸道,许你骂我,不许我说实话,我不仅被强|迫,还被污蔑。”
要说人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阴冽只三两句话,就把原本许清清和翟生他们这边好好的氛围搞成了一团糟。
翟生愤怒到了极点,眼睛都烧红了,右手摸到了口袋里,想找个机会搞点儿事。
他今天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清清能逃脱最好,如果无法逃脱,那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而许清清却只有无力感,她突然间觉得很累,回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沦落到这个糟糕的处境,她的身上好像压了很多的负重,纷纷扰扰,是是非非,错综复杂,纠葛缠绕。
她不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人生赢家,她现在连人生的方向都有些迷茫。
终是抬起了头,正对上那道一直瞪着她的视线,那视线早晨时还温柔无比,此时却只剩刻骨恨意,她说:
“阴冽,对不起。
“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一定很不好。
“我也想跟你好好的告别,或许你依然会生气,可总比现在要好。
“现在应该是最差的状况了,所有人都难受,所有人都痛苦,所有人都麻烦缠身,并且都因我而起。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是让所有人都喜欢,所有人都开心,所有人都充满希望的存在,我没有给别人带去过麻烦。
“我应该离开的,你们都没有说过我,我这样的人明明就是扫把星,早点儿滚多好。
“翟生,你不要拿枪,你的动作我都看到了他能看不到?你不要为了我跟他对着干,你妈妈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不保护好自己呢?她在天上看到多难过啊。
“我以前没有朋友的,虽然我人缘儿很好,能和各种各样的人相处,可内心里还是最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有你,只有你这个骂过我,欺负过我,伤害过我,让我最反感的人,成为了我的朋友。
“我运气其实不错,看上去处处倒霉,实则很幸运,随便交个朋友就能为我豁出命,随便养个没人要的狗就是那么聪明那么好的藏獒,我真的很感谢。
“还感谢苹姨,感谢那位对我好的佣人阿姨,感谢给我打折扣的肉店老板,感谢班主任老师,感谢找我聊天逗我笑的同学,我都感谢,也感谢……也感谢……
“也感谢你,你阻止了一个正要强|迫我的有性|病的男人,这件事我记一辈子。
“阴冽,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那些痛苦的记忆,或许,或许我真的会喜欢你。”
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可她不知道,她只看到了其他人的眼泪。
苹姨在捂着嘴哭,翟生也在哭,他想靠近她,想要让她把枪放下。
可她不能放下,放下之后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