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逼迫人的事,何况对象是许衍棠。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许衍棠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今晚对他退后的第二步。
田季珩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被刺痛。
她离开时的背影还是那么果断,一点点在田季珩的视线里缩小,小到看不见。
一阵晚风吹过,路边的那一片花田慢慢摇曳着。夜里看不清那黄绿相间的颜色,只能看清那一阵阵涟漪,一下下地涌向他。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的记忆。
许衍棠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十二岁时是这样的。
十八岁也是。
田季珩抬头看了看那盏路灯,强烈的白光下正围着许多飞蛾。
正好有一只跌落了下来。
死了。
落在田季珩的脚尖前。
田季珩动了动嘴角。
飞蛾扑火是这个下场。
那他最后也会是这个下场吗?
就算结局是这样,他也不会放弃。
-许衍棠那日和田季珩闹得不大愉快后,田季珩也没来找过她。
那天回到家里后,许衍棠便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田季珩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应该承受她刚才那莫名的怒气与不悦。
第二日本来要找他去道歉的,爬到楼上,又看到田季珩正在和唐清琳在窗边说话。
她扭头就又往楼下跑了。
不合适。时机不合适。
第三日她就没什么勇气去找他了。
何凝芮察觉到她这几日情绪略微低落,问过几次怎么了,许衍棠却也不多说,只是摇头说没有事。
偶尔在食堂或者是操场上碰见他,她都是装没看到,拉着何凝芮快速离开。
与其说她在生田季珩的气,倒不如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田季珩。
好几次,田季珩都望见许衍棠逃跑的背影。
他就在那里望着她,一点点离开他。
她逃得很快,快得他一点衣袖都抓不到。
一周过去。
何凝芮上次在食堂里说的“出游”很快就定下日子,就在本周末。
地址在q市边上的天牛山上,高三同学自愿参加。
据何凝芮打听,高三一班是全体同学都申请不参与出游的。
听此,许衍棠在草稿纸上的水笔顿了顿,墨汁浸透草稿纸,留下一大块黑点。
失望和舒坦的情绪夹杂在一起。
“田季珩也不来?”何凝芮随口问道。
“不是说全体都申请不去吗。”许衍棠低声回答,盖上了笔帽,起身。
何凝芮仰着头问她:“你干啥去?”
“接水。”
-许衍棠本来是不打算去出游的。
可何凝芮不肯,一会儿用友谊威胁她,又一会儿撒娇着求她同意。
许衍棠挨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答应了。
周六,许衍棠恹恹地到了学校。
班里吵吵闹闹的,一堆人聚在一处研究着刘琅带的单反相机,一堆聚在一处讨论着李萌的妆容。
何凝芮坐在位置上摆弄着自己的拍立得,见到她,立刻站起来揽住许衍棠的胳膊。
“班主任说今天就是爬山,爬到山顶吃零食。”
许衍棠立刻皱起眉毛,望向窗口,带着温度的阳光洒在窗台上。
她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爬山会是怎么一种炼狱般的光景了。
“我能回去吗?我真的怕热。”许衍棠跟何凝芮商量。
“都到这个时候了。好好去玩一趟呗。”何凝芮抓紧她。
-十几辆大巴车停在学校的操场上。
许衍棠和何凝芮上了写着“九班”的金龙鱼大巴车。
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何凝芮坐她旁边。
大巴车里空调刚开一会儿,许衍棠受不了里面的闷热,推开了一点点窗,虽然没什么风,但好歹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将脸倚在玻璃窗坎上,随意地看着窗外的人。
扫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然后她看见他一步步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上是一件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白色T恤,长裤,脚上踏着一双帆布鞋,还是背着那个黑色的书包。
眉目清冷,面无表情。
许衍棠拉了一点窗帘来遮住自己的脸,通过窗边开的那个小缝,她能听清楚田季珩和班主任的对话——
“你们班就你一个来?”
“对的,老师。”
“那你跟我们班凑在一起吧。”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吧。”
田季珩颔首,上了车。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后排的许衍棠。
大巴车的车顶并不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