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吃点儿。”
她走过去,想看看他做了什么。
一个西蓝花炒虾仁,一个清蒸桂花鱼,一个玉米排骨汤,口味清淡,卖相还挺好,食欲大动。
她坐下,他已经把饭端上来。
“你这样儿我还真不习惯。”她接过饭碗,自嘲地笑笑。
吃完饭,他又把碗筷都洗了。
电视开着,汪清弦的心思却都不在那上面,夜晚降临,她又开始心绪不宁了。
谭见闻擦干手,走近她,还没坐下,就听到她问:“你订酒店了吗?”
他点头。
相对无言。
“那你快走吧。”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在她身旁坐下,抬起她两只腿:“平时哪里疼?”
她盯着他的脸,这男人惯会伪装,之前她被他骗了那么久,如今都下定决心要逃离了,她不能再上当。
她还没开口,他的手已经按在她的小腿上。
这一夜,汪清弦睡得比往常晚,可难得的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隔天他又来了,带了早餐和一台按摩机。
昨晚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见他手上拿着备用钥匙,估计是李姐私下给他的。
吃完早餐,他教她怎么用那台按摩机。
可能是因为睡眠好了,她没再给他脸色看,和他说话时语气还算温和。
就这样,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星期。
这期间,他买了许多东西,小至孩子的衣服玩具,大至供她解闷的电脑,一辆代步的SUV,还有……一套海边的房子。
那天,他把她带到那套已经精装修好的大平层:“我看得出你很喜欢这个地方,你也无意再回苏城。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买下这里,以后孩子出生了,你想在这儿也好,走也好,这里都是你的家。”
她明白了,本质上她就是个代孕的,给他生个孩子,换取一直渴望的自由,还有一辆车,一套房子。
她觉得自己有些悲哀,活着活着竟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类人。
这几天相处,谭见闻已经适应了她的喜怒无常,可这会看到她掉泪,还是感到困惑。
他想像以前一样抱住她,可又怕她哭得更狠。
他低低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那语气真是可怜极了,卑微到尘埃里。
75.孩子是他的
他离开了一周,公司堆积了许多事务等着他回去处理。
“房子的钥匙在这里,你要是不想过去住,继续在这儿住着也行,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临走前,他说。
汪清弦没送他下楼,站在阳台目送他走远。
以前没发觉,现在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似乎冷清了许多。她打开电视,放了一部热播剧,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李姐送饭上来时,见屋内灯也没开,帮她开了灯,把饭菜放在餐桌上:“谭先生走了?”
“嗯。”她不愿多说,也提不起精神。
晚上洗完澡,头发滴着水,脚下一滑,差点摔了,幸亏她及时抓住门把,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她抚摸着肚子,脸色苍白。
眼泪又毫无预兆地落下,越流越多,此时此刻她哭得很无助。原以为从一个深渊跳出,没想到又落入另一个深渊。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这个孩子真的有必要生下来吗?
忽然,肚子一阵抽动,手掌心像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她不敢置信,手微微颤抖:“你听到了是不是?”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胎动,这是她的孩子正在跟她交流啊,汪清弦哭得更凶了。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这是她生命的延续,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也许以后她再也不会遇到喜欢的人,不会再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只有这个孩子能证明她真真切切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晚饭没吃几口,现在想通了之后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都是他走前去采购的。
她拿了一瓶酸奶和一个苹果,一个大力拉扯,压在苹果下的脆枣落了一地。
随着月份增加,她身子也越来越重,弯腰一会儿就觉得累。刚啃了一口苹果,手机震了一下,她接过。
“我到家了。”那头,他声音清朗,她逐渐放慢咀嚼苹果的动作,含糊地“嗯”了一声。
“今晚要是还抽筋,你就用那台按摩机。”
“知道。”
“在吃东西?”他顿了顿:“这都11点多了,饿了?”
“有点儿。”
“我让李姐给你送些宵夜上去。”
“不用。”她说:“想吃什么我会自己做,你别老麻烦李姐。”
“要不……给你找一个阿姨?”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要。”
两人同时想起那不愉快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