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水用了小半瓶,等鼻息间弥漫起清冽的薄荷叶味,才觉得缓过劲来。
谢译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酸梅,给她喂了颗:好点了吗。
她怀谢谢的时候就爱吃酸的,不知道这一次管不管用。
那梅子在口腔里过了过味,祝福觉得胃更抽抽了,秀气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酸得直哆嗦,谢译慌了:快吐出来。
摊开手兜在嘴边,一颗沾着水光的梅肉落在掌心,祝福转身用清水漱了口才找回舌头。
好酸啊。她瘪着嘴怪他。
谢译也懵:你从前不是爱吃这个么。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祝福无力睨了他一眼,而后抽了纸巾,将他掌心的话梅裹住扔进垃圾桶。
慢性肠胃炎,普通毛病。
谢译呼吸一窒,瞪着她。
轻描淡写的口吻更叫人不放心,正要请家庭医生过来一趟,被某人拦下来。
看过医生了,说是消化系统变差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左不过就是细嚼慢咽,禁食辛辣刺激食物那些话,道理她都懂,很难做到就是了。
从来都仗着自己的好胃口胡吃海喝不忌讳,终于遭到了身体的反击。
谢译拗不过她,眸光落到贴着身体曲线的白色T恤上,眉心微凝将人拦腰一提往里带。
呀干什么
双脚离地的失衡感,祝福吓得搂紧他的肩膀。
洗澡。半湿不干的衣服穿上瘾了,真不怕着凉。
半搂着半挟持到浴缸边,三下五除二就脱了那身碍眼的湿衣服。
眨眼功夫她就被剥得精光,浑身只着一条小内裤。
我我自己来。
她羞红了脸,单手横在胸上遮着,身子微微侧对着,另一只手去推他,你去看看女儿。
小姑娘被吓跑了,不知道哭了没有。
谢译嘴上答应着动作一点不急。
放好了洗澡水,将她抱进在池子里,又叮嘱了几句琐碎话才慢悠悠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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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确实吓跑了,一路来到儿童房,看见小饭还活蹦乱跳才安了心。
揉了揉惺忪的眼,暗自神伤地回到了房间,小短腿一蹬一踮爬上床,脑子里满是刚才的话。
担惊受怕的情绪稳定后,委屈和矫情就涌上来了,爸爸好凶。
门把轻轻按下,谢译推门而入,居家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消了音。
穿过不大不小的客厅,卧室门槛前踢翻了一只小兔子拖鞋,另一只在衣柜边。
毛毛躁躁的,谢译无奈摇头,眼底的笑又深了几分。
床上鼓起一团,还伴着微微颤抖,他走进几步,那颤抖一顿,似是知道有人靠近,遂又加大了幅度。
掀开小毯子,趴在枕头上的小姑娘肩膀抖动,被打扰了也不见停。
谢译把小哭包捞起来,泪花儿挂在娃娃脸上,鼻头粉红,眼眶晶莹,一瞬间软了心。
若不是窥见她眨巴眨巴的眸子,圆溜溜转悠,差点就被她唬住了。
不许假哭。他轻言细语一句话道破了小姑娘的良苦用心。
谢谢傻了,呆愣看着爸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就这么被无情拆穿,小姑娘一时下不来台,哇的一声,假哭变真哭,大有洪水泄堤之势。
嗬,真是一句说不得。
谢译看着愈发娇气的小人精,心里暗自比较眼前这个小的和房里那个大的到底哪个更难伺候。
半天比不出个高低。
单手将小姑娘架在胳膊下,大步流星来到浴室。
婴儿专用的棉柔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鼻涕泡泡擦了一个又冒出一个,故意似的。
手心脚心都擦了遍,单手托着抱到衣帽间的睡衣区域,问她的喜好:挑一件。
爱美的小人儿顿时分了心,顾不得假装抽嗒,认认真真开始选起来。
来回指了三五件,最后在樱花粉色的睡裙上停下,谢译依言取下来,替她换好又喂了温水,一番操作后才将人重新塞回被窝里。
刚哭过的娇气包红着眼眶,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又可怜又好笑。
谢译拍拍她的小脑袋:睡觉了。
哪知小人精不领情,笃定地摇了摇头。
谢译退了一步:给你讲故事?
小祖宗还是摇头。
谢译多的是办法治她:不乖就更别想养小饭了。
被威胁的人顿时变了脸,又有风雨欲来的意思,察言观色后还是忍住了。
只委委屈屈控诉一句:爸爸坏蛋。
谢译叹息一声,将人重现抱到膝上讲道理。
家务劳动专挑洗碗,弄得到处是水,上回庄姨还差点滑倒,是不是。
是。怀里的小脑袋低了一度。
去看牙医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