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实在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卧室里,于是只能说:是平行宇宙。
何谓平行宇宙?
这个或许和虫洞有关,搞不好我的卧室和你的寝殿,是虫洞的两头。
黎青青解释完平行宇宙,对方似懂非懂,她又解释虫洞,靠着她浅薄的物理学和天文知识瞎编乱造,对方那个自称孤的名叫卫炀的清瘦少年像听故事一样,还看上去挺乐意听的样子。
如果他能不一直握着那把小刀就好了。
我得回去。黎青青说。
卫炀抬眼,昏暗灯光下消瘦的脸颊竟透露出几分苍白阴郁:那你要如何回去?走虫洞?
黎青青叹了口气。
卫炀:孤会为你准备一套侍女的衣服,你就留在这寝殿里,轻易不会有危险,当作孤为异世之人的招待。
黎青青到底是个小女孩,看着对方年纪也不大,还愿意听得进去她的话,很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对方,于是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卫炀见她这样说,起身坐到了床上,他拿着被子裹着自己盘坐着,道:你继续说说你那个世界的事。
黎青青:这要如何说?聊了小半夜,她都不自觉地学着卫炀说话了。
两个人到底年轻,说了一晚上也不累,天将亮未亮,卫炀一眨眼,眼前空无一人,前一刻还有人在絮絮叨叨的寝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卫炀坐在那里,日光渐渐明朗。
黎青青从自己的小床上醒过来,身上还是套了一晚上的睡衣,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床上的所以还是梦吧,好真实的梦。
寒假第二天,她出门买了零食,在家打扫了下卫生,下午看了会电视剧,晚上吃完晚饭又开始写作业。
这次是没有犯困,快十一点的时候她觉得空调开着有点闷,出房门冰箱里掏出个黄桃罐头,等回来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转眼就推开了一个隔间,里面是卫炀一个人泡在木桶子里闭目养神。
卫炀警惕地转头,也同样看见了黎青青。
二人:
卫炀头发有些湿,随意披在脑后,他赤着脚,和昨晚一样盘腿坐着,歪头看着她手里的罐头:这是何物?
好吃的。黎青青打开罐头,抬头:你这里有没有小碗?
卫炀抬了抬下巴,屋子南面有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些糕点,旁边有一个瓷碗,她过去看看瓷碗,空的。
干净吗?
卫炀凉凉地笑了笑:刚刚装了药。
也没处洗,她直接拿着瓷碗里的勺子捞黄桃,又往里面倒了不少汁水,她把碗递给卫炀,自己抱着罐头也坐到床上去,拿自己的叉子叉着吃。
卫炀不动声色,见她也吃,乌黑的瞳孔有些透亮,拿起勺子也跟着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带着沁凉的气息顺下喉咙,吃惯了山珍海味、有些挑食的王上,竟觉得这小玩意有些可口。
孤从未吃过这等食物。
黄桃啦,水果。
现在看来,晚上会到你这来,白天会回我家里。黎青青分析道: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得再试试才能确认。
一旦知道自己还是能回家,少女的心安定下来,甚至对这场奇遇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如果还来,我明天给你带别的好东西,你这会儿肯定还没有呢。
卫炀低头喝了口汤,有些甜腻,他又喝了一口,艳红的嘴唇抿了抿。
黎青青看着他,突然问:你几岁了?
卫炀:十四,你呢?
黎青青便有些自得:哈,你比我小一岁,而且,你比我瘦好多,我刚刚就在猜你肯定比我小。
卫炀眯眼,笑道:不过长孤一岁罢了,有何稀奇。
黎青青瘪瘪嘴。
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最近在放寒假,就是过年前的假,白天看了会儿电视,买了零食,包括这个黄桃罐头啦,还和我同学聊天,你呢?
上朝,看各地官员送上来千篇一律恭维的奏折,无趣的很。
你的朝堂里可是决定着天下民生,这是头等的大事,怎么会无趣!
卫炀笑了笑:若这些事被丞相把控,孤只是个傀儡,并无实权,怎能不无趣?
黎青青睁大了眼,她学过历史,可书本里不会有争权夺势的血腥过往,少女自然不懂眼前自幼年时期便被隔绝在朝政外的傀儡王上的处境。
那你,你要想办法,统一政府、中央集权。背到过,黎青青张口就来。
卫炀笑了,凉凉的笑声散开在空旷的寝殿:你怎么就这样相信孤了?毕竟在百姓眼里,孤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王,丞相才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廉吏。
黎青青:那他是吗?
什么,好官吗?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是吗?
寝殿里烧了炭,温暖如春,卫炀把玩着眼前这个发着光却并不烫手的灯,饶是他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