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温雅是一个字不信。她20岁费尽心思嫁入豪门,为了把那男人的钱都抓在手里,她什麽阴损的事没做过?最後她是名利双收,把钱拿好了,还白嫖了一个慈母的名声,即使她的继子继女们恨她入骨,她还是稳稳站在道德高地,全靠一副玲珑心思。
现在温雅是不信也不行了,她身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眼前却飘着半透明,格外有科幻感的一行字:赎罪系统——慈母篇。
在十分钟前,迷迷糊糊出现在何家的温雅已经被所谓系统科普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她作恶多端,必须赎罪,在这辈子做个对庶子庶女非常好,满足他们一切愿望的慈母。
庶子庶女,想到这几个字温雅就难受,不过这慈母她是不得不当了,温雅瞄了一眼右下角正在倒数的半透明沙漏,沙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珍珠,至贤早上是差人来说想见我了?”温雅一边对镜扶正发钗,一边慵懒问着旁边的丫鬟。珍珠是温雅的大丫鬟,虽然何至贤一直非常仰慕嫡母,但温雅对他只是淡淡,就算这次他病得那麽厉害,也只是让人送了几碗汤药,这怎麽突然问起来了?
珍珠心里纳闷,但也不敢问什麽,规规矩矩说道,“是,大少爷今早差人来问,午後又让丫鬟来了。”
“想来他这回确实病得厉害,让小厨房准备点清淡鲜甜的粥品,我亲自去看他。”温雅这话说得不情不愿,她大概是天生没有什麽慈母心肠,对於这些‘儿子女儿’,心里除了觉得膈应,也生不出半点亲情。她长得好看,但向来是个性格行事与野兽无异的女人,也亏得她长得好看,她这为人诟病的性格也没有被过多地责难。
珍珠这下更加诧异,还亲自去探望?那性子怪异的大少爷怕是会喜不自胜,只是夫人怎麽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她不知道的是,温雅说下这句话的瞬间,右下角的沙漏的沙子就凝固在原处。温雅心里松了一口气,浩浩荡荡地带着丫鬟们到何至贤的院落。原主跟温雅性格如出一辙,好话说是为了让继子养病,所以将他安置在了清净处,其实何止是‘安静’,简直是偏僻荒凉。温雅这越走越偏,心下也有点不满,她这为了表示自己慈爱,经常关爱继子那是肯定免不了的,每次都走这麽一段路,未免太遭罪,看来是时候要把这何至贤的院落挪近点了。
此时略带阴郁的何至贤坐在床上,虽然还不过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华,但他却没有一点少年人的生气,只是看到床边那绣着牡丹的手绢时,才像个活人。从小病气缠身,虽然他的俊美时常也会引得小丫鬟芳心暗许,悄悄照顾他一二,但他在府里过得怕是与富贵人家的下人差不多。在何家他像是个隐形人,当然他对何家也毫无感情可言,除了母亲……那样好看,有威严又温柔的母亲……
何至贤脸上浮现了病态的红,他拿过手绢轻轻嗅闻,身体竟也发起热来,如果母亲能来看他一眼……死亦无憾。
身旁的丫鬟看他脸色突然红得不正常,面露忧色,“少爷,您身上好烫……刚才珍珠姐姐说夫人要过来看您呢,少爷如果撑不起精神来,奴婢去回绝了吧。”小丫鬟十分忧心,夫人一直不喜欢庶子庶女,如果少爷因为精神不济而言语失当,少不得要被责难,老爷又不怎麽管事,到时候还不是夫人说什麽就是什麽。
何至贤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你说母亲,要来看我?”往常他也盼着母亲来,可她总是不来,渐渐的他就明白了,可能在母亲心目中,他们这些庶子庶女还没有她梳妆台上的一盒脂粉重要。
丫鬟有些不情不愿的回答道,“是的,但从前少爷也请过夫人,不也毫无回音,这次突然要来说不定有什麽……”阴谋诡计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冷冷的打断了。
“不要在我面前说母亲的不是,你一个卑贱之人有什麽资格说母亲!”何至贤声音阴冷,隐忍的怒气把小丫鬟吓得不轻,脸色苍白。
“奴婢再也不会了……”
温雅隐约听到房内‘大儿子’跟丫鬟起了争执,她倒也不怎麽介意,直接让珍珠推门而入,“至贤,病着还不好好休息,吵吵闹闹的做什麽呢。”她面带三分笑,若是外人看到肯定以为这是个慈母贤妻,可府内的人都清楚,夫人的笑不到眼底,也根本跟‘慈’、‘贤’扯不上什麽关系。
何至贤不这麽觉得,他觉得天底下什麽好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位嫡母的万分之一。出身官家,有才气,有贤名,若不是什麽劳什子救命之恩,怎麽轮得到他那没用的父亲娶回家。
“怎麽不说话,不是想让母亲来看你?”温雅继续笑得温柔,心里不耐烦极了,她在房里好好歇着呢就让她过来,过来了又不说话。这崽子长得是好看,但也太不会做人了不是。心里不耐烦着,手上却温柔地为他掖了掖被子。
“咳咳……许久未见母亲,一时看呆了……”何至贤急促咳嗽了两声,本就看着病病弱弱的,现在更是快要死了一般。温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继而唤珍珠过来,“珍珠,把药拿来,我来喂至贤服药。”这话音落下,房里的人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