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员告诉他说:“刚才好像来了几个领导,跟周局一起去会议室了。”
张臻弈心一横,直接走到会议室推开了门。
一圈的领导出现在眼前,在场职位最低的都要属赵兴胜了。
张臻弈正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敬礼,就见周伟平和赵兴胜拍了桌子站起来,严苛地看着自己。
呵斥道:“臻弈,这让你进来的!”张臻弈瞥过屏幕上的PPT,然后整个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周伟平,后缓步退出了会议室,猛地用力撞上了门。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而PPT还停留在“关于对陶昱、陶桃实施安乐死的决议”一页。
他们要对陶昱和陶桃实施安乐死?这就是陶昱所猜到的吗?所以他才要带陶桃离开?已经深夜了,张臻弈走出警局,在萧瑟的街道上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叔的烧烤店,王叔看到他有些惊讶,“哟,臻弈,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呢?来,坐下我给你烤一份。”
张臻弈随便找了个近点的位置坐下,“王叔,怎么这么晚还没关店?”王叔突然有些羞涩地笑了下,违和感属实有些逗人,要不是张臻弈实在没这个心情,肯定会捂着肚子大笑一顿。
“其实是我老婆生日快到了,我想趁最近多赚点,好给她整个好点儿的生日礼物。”
张臻弈略有些勉强地笑了下,烧烤摊下的火苗一窜一窜,像活泼调皮的孩子,像被困在了窄小的火炉里。
王叔端来一盘烧烤,张臻弈正在发呆,被香味勾了回来。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怎么没带小涵一起来啊?”张臻弈拿起羊肉串咬了一口,短暂地活过来了一会儿,后又陷入低沉。
“有酒吗,王叔?”张臻弈突然说。
“哎呀,”王叔在他对面坐下,也开始吃起来,“酒是没有,故事听不听?”张臻弈摇了摇头,“不想听。”
“不听也好,”王叔起身拿了瓶矿泉水给他,“故事听多了,就容易看不清现实。”
张臻弈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大口,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喝过水了,只觉得一阵冰凉沁入心脾,好像真的要活过来了。
“王叔,”张臻弈放下水瓶,突然说,“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王叔敲了敲他的头,笑着说:“瞧你这孩子,喝矿泉水还能喝上头了。”
说完,王叔也沉默了,片刻后他感慨说:“活着啊,活着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然后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这么简单。”
“做好该做的,得到想要的……”张臻弈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王叔,“能做得到吗?”王叔爽朗地笑起来,“能啊,你看王叔我,不就活得挺好的吗?”突然有一片雪花从张臻弈眼前飘过,他抬头看去,下雪了,洋洒着漫天的雪花正一点点飘落,像纷扰的思绪被抛开,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样子。
张臻弈回了警局,只是他很快就察觉出队里怪异的氛围。
沐佳慧看见他,竟难得的眼神闪躲着,没过来叭叭叭一通讲。
周文泽看见他,走过去指了下他的办公室,“队长,周局在等你,”说着又压低声音,“看起来很生气。”
张臻弈皱了皱眉,说了句“知道了”,随即快步走向办公室,推门进去。
周伟平似乎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苍老了许多,看到张臻弈后,他冷着脸瞪了他一会儿,随即又叹了口气,拿过一份文件递给张臻弈,“自己看看吧。”
张臻弈接过文件,在视线扫过第一页时,眉头就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指尖也不禁捏皱了纸张的一角,“这是……”原来,陶昱和陶桃也是邹华德的实验产物!这么些年以来,邹华德一直暗中进行着基因研究,寻找通过基因编辑“根治”Rb(视网膜母细胞瘤)的办法。
说是根治,其实不然,基因编辑一直都是实验伦理问题的热点,是不合法,不被允许存在的。
“当年,在陶昱的父母因为失去第一个孩子非常痛心的时候,邹华德找到了孙建平,而当时在外地医院工作的孙建平,正处于事业低谷,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并答应会说服陶昱父母也加入。”
周伟平开始向张臻弈讲述事情的原委,“邹华德告诉陶昱的父母,他对基因研究很感兴趣,还说只要他们肯加入,他可以投资为他们成立一个研究所,专门进行Rb的相关基因研究。”
陶东豪很清醒,但孙绫却心动了,她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想要攻克Rb,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即便是通过这样一种非法的手段。
孙绫重新找回了动力,她终日埋在实验室里,陶东豪只好陪着她,历经一年之久,终于有所突破。
他们把结果拿给邹华德看,邹华德很高兴。
但他们却怎么都想不到邹华德竟然是要在真人身上做实验。
他以高额的价格招人代孕,实则在这些试管婴儿身上进行基因编辑。
知道真相后,他们俩无时无刻不被罪恶感深深裹缠着,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