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起了风,雨下得更大了点。
雨滴噼里啪啦击打在玻璃窗上,从这里看过去,外面的一切都浸泡在氤氲水汽里,影影绰绰。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涌进几个人,夹杂着冷意往里钻。
方云本来就只穿了件加厚款的黑色裙子,踩着小高跟的脚踝裸露在外,小腿纤细匀称,冻得微微发抖。
还不忘分神偷偷打量过他。
男人眼尾内敛,眉骨深邃,微垂着眼眸淡淡地看着她,眼里的温度有点低,似乎比这天气更冷。
方云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这人,永远都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矜贵压抑,冷情冷性的就像个误入凡尘的小菩萨。
从头发丝到脚尖都透着股内敛又张扬的优越感,一如当年方云第一眼见到他时,远远望去,只看见他浑身上下就写了一句话:我是个大帅逼。
言简意赅,直接粗暴。
到现在也没有丝毫的长残。
砥砺初成,更加成熟了。
不过看起来清冷疏离,不好相与,还和当年一样。
方云忍不住轻声嘀咕,怎么又变回了刚开始时的那个臭脾气了呢。
周江淮:你说什么?
没
方云刚想解释。
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手腕,往身边一拉。
周江淮护住她,以免被冲进来的人流撞到。
最后放开时还不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她肩上,冷就多穿点。
进来的那几个人很明显是这次车祸受害人的家属,在那里和方云之前一样的哭。
旁边的护士傻眼了。
怎么又来了一波家属?
真是悲哀啊。
一个人遭遇不幸,将会给这么多人带来无法弥救的创伤。
沉默几秒,周江淮挑了下眉,好像有点明白了。
她以为出车祸的人是他?她以为里面那个正在抢救的人是他?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傻。
不过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点,不快的戾气消散褪去。
你刚刚,周江淮停顿了下,眼底带了很浅淡的笑意,是因为我哭?
收好伞在一边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付扬帆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人家说你死掉了给你哭丧呢,这还高兴上了?
付扬帆头一次觉得以前在他心中智商爆表的周大明星(虽然是个过气了的),光辉形象被按在地上摩擦,此刻宛如一个智障。
周江淮完全没注意到这货的表情。
他仍自愉悦着,淡扯了下嘴角,眼眸微眯,怎么,这么关心我的安危?
担心我死掉了?周江淮问。
方云觉得比之前还要崩溃,嘴角抽了下,干巴巴道:没有,我是在担心一个朋友。
那好巧,你那个朋友也叫这名?
嗯。
她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长椅后面的一只小狗狗。
可能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流浪狗,看起来很小,畏畏缩缩的,躲在长椅的角落里。
方云想起了她小时候养的一只狗,后来走丢了,它或许也是这样,在某个角落里自生自灭,饿死,或者冻死。
多可怜啊。
方云看着那只可怜的小狗狗,福至心灵,想到了,她指着那只狗,说:对,就是它!
方云走过去将小狗抱了起来。
它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像玻璃珠一样。可能是在外面淋了雨,毛发都湿漉漉的,因为陌生人的突然接近和冷的缘故,瑟瑟发抖。
方云破罐子破摔,继续道:这只狗狗好可怜的,我前阵子养的,走丢了。
周江淮:
方云选择无视他的表情,再接再厉:就在刚才,我发现了它,不过它当时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它要死掉了。
方云顺了顺小狗的脑袋上的毛发,僵硬道:乖,我们回家。
才转身没走出一步。
周江淮握住她手臂,将人拉了回来。
他下颌线条紧绷着,撩起眼皮:不是,你什么意思?养条狗,叫周江淮?
不、不是,它是叫方云想闭着眼睛随口瞎编,可是也编不出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在骂他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方云觉得她大概已经在周江淮那冷冽似手术刀的锋利眼神下死过无数回了。
氛围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逼仄压抑。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方云又想哭了。
她完了她要完了。
周江淮暴躁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毕竟当年是在校霸身边混过的人。
虽然在现在看来,那时候很多想法真的很幼稚很中二。
现在周江淮肯定很生气,毕竟他那么死要脸皮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