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晏岑安照旧醒来,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一个学期已经结束,放寒假了。
算起来,他已经在晏恂这儿住了快两个月。
即便如此,平时他见到哥哥的机会还是很少。他每天死皮赖脸和晏恂挤在一起睡,每天早上他起床上学时能看他一眼,晚上结束晚自习快九点半,回到家时晏恂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卧室,他只有学习完睡觉前能和晏恂说上两句话。
绑架的事情他没有了解到后续,估计处理好了。晏明国依旧派车接送他,不过换了个司机,每天来往于晏恂家与学校之间。
总之放了寒假,就代表可以脱离苦海一阵,虽说作为准高三作业垒得如山高,但假期带来的兴奋足以冲刷掉那些不值一提的烦扰。
就这样,慢慢地步入了新的一年。
除夕夜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一起吃饭的,杨燕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晏明国在前一天晚上给晏恂打电话时问了晏岑安的近况,随后提及了这一件事。
晏恂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打游戏的晏岑安,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晏明国吗?”晏岑安状似不经意地问。
“嗯。”
晏岑安叹了口气,瘪起了嘴。放假之后晏明国便好几次提及要他回家,晏岑安每次都废了好大劲才含糊过去,拖到现在。他在晏恂家住了那么久,几次回去杨燕对他都恨铁不成钢,除夕回家并不是事儿,只是晏恂肯定待不了几天就会走,而他却不好再跟着了。
他毕竟生在那个家,还在读书,不能成天不见父母。
晏岑安想着便越发沮丧,游戏也玩不下去,干脆把手柄往旁边一丢,大剌剌地往晏恂怀里一躺,任由电视上的赛车直直冲出了赛道,闪了两下,随后跳出“game over”的字样。
晏恂穿着件毛衣,软绒绒的很是舒服。晏岑安眯着眼蹭了两下,头发有了静电沾在了晏恂的毛衣上。
晏恂仿佛极为习惯了似的,目光都不曾动一下,一直看着手机屏。
“哥哥。”晏岑安软着嗓音叫他。
“嗯。”晏恂分给他一个眼神。
晏岑安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叫叫他。晏恂这么着,反而让他想找事。
住了这么久,他的胆子越发肥了,很多时候都能让他自己产生一种他们是同居情侣的错觉。
“我想吃蛋挞。”晏岑安说。
“自己买。”
晏岑安便不说话了,安安静静躺在晏恂怀里,眯着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晏恂被压得腿有些麻,低下头才发现晏岑安睡着了。他看了眼时间,不算很晚,但过年前这几天晏岑安都耗在补习班,没精力也是正常。
晏恂想着,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脑勺,喊他:“岑安?”
晏岑安迷迷糊糊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哼了一声。
“床上去睡。”晏恂说。
也不知晏岑安听懂了没,没有回答,朝他怀里拱了两下,又沉沉睡去。
晏恂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的睡颜两秒,放下了手机,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勾着腿弯抱起来,送上了卧室里的床。
他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打上地面,腾腾热气很快涌了出来。细听似乎有些急促的喘息声试图逃散,但又很快被水声抹去。
晏岑安翻了个身,在晏恂的床上蜷成了一团。
第二天下午,正睡着午觉的晏岑安被晏恂从被窝里挖出来,拎到衣柜前让他收拾自己的衣服。他这才想起来,除夕到了,要回晏明国那儿了。
晏岑安慢吞吞地收拾行李,好像再磨蹭些就不用离开似的。
结果半小时后,他还是坐上了晏恂的车。晏恂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兴致不高,但也没安慰他什么,径直向别墅方向开去。
杨燕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晏岑安刚下车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哟,你可舍得回家啦?”杨燕完全无视一旁的晏恂,她搂着晏岑安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嗔怪道,“知不知道妈妈多想你呀?”
晏岑安有些不自在,尤其晏恂还看着,他匆匆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把行李塞进她手里,跑进了屋里。
杨燕进门吩咐阿姨打扫晏岑安的房间,被他听见了,大声道:“还有哥哥的!”
杨燕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暗中瞥了晏恂波澜不惊的表情一眼,暗想小安和他的关系竟然变这么好。
想着便有些不忿起来,把晏恂晾在一边。晏恂也不在乎,反正这么多年了,他懒得去理。
他抬头看了眼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着,慢慢抽着。晏岑安在他那儿时他几乎没怎么抽烟,所幸他没有瘾,并不难受。
指尖烟头的火星与烟雾齐齐跳跃,晏恂出神了一瞬,回头看了眼别墅——
算了,出去转转吧。
别墅的位置很靠里,晏恂走了好久才出了小区门,拐进一旁的商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