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质子府内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错落有致的院子里,两人愁眉苦脸的呆坐在晚樱树下,时而冷冷地瞥向对方,时而往竹林小径那儿张望,一同坐等了半天倒也相安无事。
黎徵在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
在听闻了黎奂和宋临当街拉扯的事情后,他根本静不下心来批折子,况且一月不见宋临,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所以才会来这里守株待兔。
谁知一进卧房,就看见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风吟坐在黎徵的斜对面,原本是立着的,但某人怕他去跟宋临告状卖惨,便“慷慨”地给他赐了座,顺便使唤他替自己斟茶递水。
明月高悬,树影婆娑,如果忽略周围的低气压,此番景象,任谁看了都只会感叹岁月静好。
“咚——咚,咚!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二更已到,打更人嘹亮的嗓音透过绿瓦传进家家户户,停留在檐上的几只夜莺也被惊起四散。
“世子,慢点儿走……”
院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两人连忙跑去迎接。
宋临一臂挂在阑珊肩上,走路有些摇摆,脑袋也一晃一晃的,但不至于喝得烂醉如泥,神志还是清醒的。
“临/主人,你回来啦!”两人异口同声,并一齐涌了上去,挤走了一脸茫然的阑珊。
“宴山?”受酒精的影响,宋临下意识叫了他的字,继而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不回宫,是在等我吗?”
黎徵连连点头,双手殷切地搂着他的左臂,声音略显苦涩:“我……好想你。”
除了思念,其实他还准备了好多好多心里话想要诉诸于口,可到了嘴边,却只能吐出这寥寥几字。
“我也是。”
宋临旁若无人地冲他笑了笑,并握住了他柔软的掌心。随后转头望向风吟,语气平淡道:“今晚你回房好生歇着,往后没什么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宋临干净利落地抽离了右臂,一眼都没有看他,与黎徵相携进屋。
不等风吟开始失落,一双素手自背后搭上他的双肩。阑珊温婉一笑,轻轻摇头。
“姐,我明白的。”勉强扯起一抹笑容,风吟恋恋不舍地望向窗口的剪影,凝望了许久才肯迈步离去。
不能任性,听话就好,主人最喜欢他乖巧的样子了。
两人搀扶着进了浴房,阑珊放下两套衣服后,便暗自退下了,留下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黎徵坚持要伺候宋临宽衣,宋临拗不过,便由着他来了。动作是肉眼可见的生疏,虽然费了点时间,但好在没出现什么岔子。
一开始,黎徵是抱着为爱献身的心情去作为的。然而,当他真的亲眼目睹那具梦寐以求的身体之后,他竟然连碰都不敢碰。
确切来说,是不敢亵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龌龊,玷污了他们之间纯洁的感情。
“在想什么?”
耳畔的低语让黎徵浑身一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也被脱光光了,而始作俑者正半搂着他,双手伸向了脑后为他绾发。
太近了……
脖子…好白,有桂花酿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松香,喉结,好想舔……
“脸好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捣鼓完头发,宋临轻轻捧起那通红的小脸,或许是酒精上了头,不假思索就这么凑了过去,说话也没有平日里的那般委婉:“还是说,这是你第一次赤身面对男人,所以觉得害羞了?”
“我,我才没有呢。”黎徵应声反驳,声音却磕磕巴巴的。
顶多就一点点而已……
“不必羞怯。宴山的身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一边说着,宋临俯首往他额间印上一吻,随后便牵着他走下浴池。
两人没做什么越矩的动作,就只是单纯地沐浴。期间,宋临还饶有兴致让黎徵体验了一回差点走火的搓背服务,扬言是为了活络气血。
也确实有被气到。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池边,黎徵正鼓着腮帮子服侍他穿戴,而自己身上却只裹了件里衣。
“今晚还回宫吗?”
“不回。”黎徵斩钉截铁道:“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宋临顿觉好笑,积极地提醒他明日还有早朝要上,却无意招至他更为抗拒的回应。
“都已经勤勤恳恳干了一个月了,少去一次又不会怎样。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聚,你以为给点甜头就能打发我吗?想都别想。”
说完,黎徵颇具占有欲地搂过他的腰身,借着惯性迅速把唇印了上去。
意外的是,宋临没有拒绝,甚至主动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即便在半醉半醒的情况下,依然攻势十足地主导着地位。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经验,直接将舌尖顶到深处辗转逗弄,再故意睁开眼睛,欣赏他迷乱且渴求的神情。
果然,还是只小白兔嘛。
可惜他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