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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八、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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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起眼来,长睫掩住了闪着凉薄和恶意的眸子,刻意放轻了语调,用一种混合了挑衅和冷漠的口气说道。

    这似乎是种天赋,他天生便能捕捉到这些在他人眼中可怖之人的软肋,然后轻描淡写地狠狠刺穿。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能让他觉得不那么无聊。

    这句话比之前所有女孩的眼泪和控诉,都更为有效地激怒了守清,她原本清秀而镇定的面容扭曲起来,甚至不顾一切地要朝他扑上去。

    可李玄慈却恰巧逮了这个空,血剑又一次狠戾地刺进了原来的伤口中,甚至故意挑了剑刃的方向,让利刃在她的血肉中刺着转过一遍。

    血溅出来,落在岩石上,迅速地变冷。

    “急什么,最有意思的部分,要留到最后。”他眸中那种带着淡漠的兴奋又涌现了一些。

    随即转向一旁瞧着他的模样,如今已经大胆放肆到毫不遮掩地在一旁翻起白眼来的十六,挑了下左眉,问道:“还没想出来?”

    十六心中对此人既爱装腔作势又十分唬人的姿态,如今心中早已不像初逢时吓得走不了道,十分冷静而成熟地说道:“你都把答案摆出来了,我当然也想出来了。”

    又不甘示弱地补了一句,“我又不是猪。”

    “事出反常即为妖,细细寻思过此事发展的脉络,其中不合理之处,再从如今情态反推回去,便能找到答案了。”

    “首先,这些姑娘们的家族都不是寻常居于市井热闹的小门小户,全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的女儿,管教极严,若要接近,无非那几条路子,姑嫂长辈,闺阁密友,胭脂水粉、刺绣调香。”

    “可若是外男,是绝难接近的,更不用说趁夜游走于如此多重臣的府宅间,偶尔或许还有可能,可这些闺秀中有怀了身孕的,能诊出身孕,一般都要怀胎两到三月,说明这持续了不短时间。”

    “这么多家闺秀,这么森严的府院,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能常常以正当名义诱姑娘们前来道观,或自己去到她们府中的女真人,还能有谁呢?”

    “第二,我原来曾以为,守清真人是牵扯进去,被杀人灭口,担心同样留有怪香的各家姑娘们也遭遇不测,所以才匆匆赶去刘府查看。”

    “不测确实是不测了,可动静却不小,全然不是为了消灭线索,反而异常张扬地直接胁迫了各府的大人和公子前来此地,半点不像是要将这事遮掩过去的样子。守清去世不过几日,这些女子便接二连三地出事,时间靠得这样紧,也不像是为了拖延时间。”

    “既然背后之人早已打算挑破此事、大做文章,当初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将守清房中的神像和香都毁去,还做出一副劫财杀人的假象呢?”

    “现在我便明白了,那番故作的假象,确实是要毁尸灭迹,可目的却是为了保护道观中的弟子。”

    “守清真人去世在先,她们事发在后,这样便不容易疑心到道观身上,即便疑心,届时也已死无对证,那么观中的女弟子们,自然不会被各家权贵的雷霆之怒波及太多了。”

    “既能游走于各家之间而不被怀疑,又对道观女弟子心存保护,两者兼具的,只可能是守清一人尔。”

    十六说完长长这一段分析,望着被钉在石头上,奄奄喘息的女真人,,眼中神情亦复杂起来。

    “看起来,你也猜到内里因由了。”李玄慈望了眼十六的神情,便知道她晓得了。

    只见十六极轻地点了下头,却沉默下来,半天才继续说。

    “同理,若她只是中间引路,奸污的另有其人,这些女子到道观中时被迷晕就算了,她想带着外男时常进入各府却绝难实现。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直接对这些女子下手之人,就是能留宿各府还不引怀疑的守清。”

    “而我曾听街角卖茶的大姐说,道观里收留的,全是与她一样被丢弃的女婴,而这些被害的姑娘们,在闺中素来都以在家中颇受宠爱而出名。”

    “她护着同为弃婴的女弟子们,却对这些闺秀如此痛恨,想来,与她被遗弃的身世脱不了干系。”

    “两相结合,或许,她当年被遗弃的原因,或许便是因为她身怀殊异。”

    十六说得委婉,可众人却听明白了。

    此时,地上的守清望了过来,连眉眼上被溅了自己的血,那目光怨毒中带着一点可悲的执拗。

    十六目光中微微的悲凉之意,似乎比纯然的厌恶更加刺痛了守清,她冷哼一声,第一次开口,声音已恢复了女子的腔调。

    “没错,我便是怪物,是雌雄同体的怪物!”

    二一四、淬毒的秘密与母亲(二更,2700)

    “我便是怪物,是雌雄同体的怪物!”

    她的声音里似乎含着血,带着积年成冰的怨毒,和终于倾泻而出再无遮拦的痛快。

    周围静下来,片刻后,被吊着的人中,几位小公子和姑娘便有些哆嗦地叫了出来,“怪…….怪物!这个怪物!”

    听到这声音,还在吊桥上的几位大人们就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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