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她啦,平时都是她找我的。不过我路上不是和你说过吗?她是个有很深心机的人,也很危险,她给你的东西还是小心一点吧,别放在身上小心危险……或者你可以给我,我帮你拿着。”
塔弥拉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三言两语把话题带开了,留下张着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又怕说漏嘴的佩尼罗普若有所思。
她赌对了。
瘟疫女巫大概是很少和这种面上柔弱内心弯弯绕绕的人类交往。塔弥拉庆幸对方不是那位人鱼一样的阴谋家,才能被她这样稚嫩的话语试探到信息。
“利切夫人给她的东西”当然是假的,这只是她的谎言。从佩尼罗普的反应里可以推断出,不管她和阿莲妲是不是一起的,起码她自己和利切夫人并不是一路,并且她还是希望塔弥拉能够完整变化为女巫的那一边。
路上她所说的关于利切夫人的传言虽然不知道真假,也许是确实存在的,但目前靠几方人表现出的态度和实际行动,塔弥拉在心里默默列了一个可信度表,利切夫人还是比较靠前的。
而阿莲妲,基本没有和她有过直接交流。或许她真的被利切夫人陷害过,但仍是改造自己身体的最大可能人选,并且在赫尔曼看到的那段未来场景里,她很直接地表现了对赫尔曼的恶感。因此目前塔弥拉仍然把她作为一个敌对角色来看待。
至于佩尼罗普……她确实救了自己,还是两次。但她的立场很难分辨,如果她在路上说的话是离间她和利切夫人,那么佩尼罗普甚至还有为阿莲妲做事的可能。
塔弥拉面上没什么变化,仍然是轻松好奇地扫视着这片她没见过的环境,还拉着佩尼罗普聊天,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的惊涛骇浪。
不知道赫尔曼怎么样了,她很担心。
赫尔曼确实不太好。
他在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朦朦胧胧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法力的滞涩。
……这种熟悉的、有过很多次的感觉帮他找回了因为伤病而模糊不清的神智。
是封魔环。
曾经他还是个青少年的时候,就用那双号称光明神宠爱的双眼“看”到未来的自己带上了这种小小的刁钻金属环,一“看”就是两年,对这种魔具早已不陌生。
一边一个,紧紧扣在手腕上,让他引以为傲的光明法术无法施展,然后只能被那个狡猾美艳的女巫所驱使。
英俊的圣骑士闭着眼,心跳都没有凌乱几分,仍然保持着和刚才沉眠时同样频率的呼吸。
如果不是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他都要以为自己又看到未来了呢。只可惜,虽然封魔环封闭了他的法力流转,但属于战士的敏锐感官还是察觉到自己不远处有什么人在。
那人影绝不是塔弥拉。他的女孩不用香水,但身上一直带着那种清新的、阳光般的少女气息,细嗅还会有奶味的温暖感。而现在离他不远的那个人影身上混杂着一种浓郁的花香和血腥味,整个人都是阴森诡谲的。
男人细细感受着身上的伤,背部的拉扯灼痛感最强烈,但内脏和骨头都没有过于强烈的痛感,还好,这具身体还是可以战斗的。
他正在暗暗积蓄力量,就听到旁边的身影发出了声响。
“咚”、“咚”的脚步声,ta似乎站了起来,双脚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圣音立稳,又向他走来。听起来是个块头很大的家伙,有点笨重,但落脚极稳。赫尔曼闭着双眼,睫毛都没有一丝颤抖,然而他手臂肌肉早已暗暗用力,准备随时迎上攻击。
那个沉重的人影走到他旁边,脚步声消失了,仿佛站在床边仔细观察。年轻的圣骑士咬紧后槽牙,沉默平静地潜伏着。
然后他听到对方“吱呀”地动了一动,这声音很轻,远一点的时候根本听不到,就像是什么精密机械的轴承摩擦而出的声音。这一丝响声仿佛是什么信号,他猛地坐起,出手,拦住了一只拍向自己的大手。
真的是大手。铁灰色的手掌足有他半个人大,包裹着金属和皮革,有力而坚硬。被他拦住之后手指还茫然地缩了一缩。
赫尔曼和对方钢铁做的脸颊以及闪烁着不详红光的眼珠对视,意识到这是一只女巫所做的魔偶。
和“未来的塔弥拉”养在自家塔里干杂活的那种小魔偶类似,只不过面前这尊一看就是为了作战而诞生,足有三四个成年人高,此刻半蹲在地上头都快要触到天花板,浑身都武装了上好的盔甲。他肯定这些盔甲上都溅过血,甚至每一根手指下方都隐藏着深深的血槽。
他谨慎地抬头,与魔偶冒着红光的双眼对视。
在塔弥拉的塔里住的那些日子让他知道每一尊魔偶的主人都可以透过魔偶的双眼看到它们面前的东西,而他方才拦下的那一掌并没有太大的力道或者杀气,也许只是为了拍醒他,这让他猜测是魔偶的主人要和他进行交涉了。
“呀,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嘛。”差不多恢复平常美艳面貌的阿莲妲翘着脚坐在桌子上,手中握着一块红色晶石,这块晶石在空中投射出一张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