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二踢脚见过没,禁炮。”
“窜天猴飞天鼠这是一对,这可以,来,哥给你长下见识。”
魏子天抽了几支塞在温柯手上,两个人站在路边点火,风大,刚才吃饭时他那个防风打火机凑巧坏了,就要了饭店老板一个普通的,放炮风又大,只得捧着打火机反复点几下。
引火线点燃,这对啾得一声飞上天,在空中炸开时响声挺大,温柯仰头看着,魏子天又跑去拿,说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炮仗,什么飞蝴蝶,旋转陀螺,猫咪便便之类的。
他兴致高昂,本来长得身材高大,凑近了一凶,就给人一种相当窒息的压迫感,这会却像个小孩一样,蹲在路边用打火机给温柯放炮,点了两下点不着,骂几句脏话,点着了后又一脸得意,说温柯你看,猫拉屎了,拉出好长一截,搞不搞笑,你高兴不?
温柯站在两步之外,双手揣兜,冷气一口口呼出来,却没说自己高兴,稍显唐突的,岔开了话题。
“天哥,我问你个事。”
她一直想不明白,怎么他可以掐着点过来。她假设性问了一句,说给媒体爆料这事谁搞的。
魏子天手一顿,看她那个眼神略有闪躲,随后回过头,支吾了几句。
“刚才吃饭,没好意思讲。”
“这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实话吧。”
温柯抿着唇,魏子天烦躁地挠了挠头,起身,一脚踢开脚边刚摆弄好的鞭炮。这动作温柯看在眼里,一下就清楚了。
“我这不想跟你过春节么,真的。”
他根本没想变成这样,郝文宇那个臭傻逼擅自做主搞出来的事,他情绪有些拔高,连忙说这事一定要教训下那小子,给温柯赔罪,手在空中一挥舞,想凑过去拉温柯缓解氛围,谁知她往后退了步,不让碰。
温柯不知道,他自己在乡下连做了两天噩梦,触及了一个不该碰的过往,之后满脑子都被占满了。
也不是没找过别的妞解闷,可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明明人很多很热闹,生活多姿多彩,何必在意一个妓,清纯的傲娇的,那些女人也不是不好,也不是不好。
可在震耳欲聋的吵闹氛围里,他想念温柯,在意她是死是活。他要不找到温柯,他会假设性反反复复幻想这女人会不小心死在哪个地方,只能放在眼前盯着看才会安心。
她要在过春节里死了,被人捅一刀,或者又被谁打成那个样子,天又冷冻死在路边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温柯没活过冬天,他会…
会很…
可温柯并不理解魏子天想表达什么,他刚说完这句,温柯脸色变了。
“就因为想过个春节么。”
“魏子天,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是温柯第一次叫他全名,她生气了,魏子天脸色也跟着一变,扬在空中的手缓慢落下去,不太自在地低头掏烟。
“你随心所欲惯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计后果,只为自我满足。”
这个男人不是不清楚怎么当人,他清楚的很,哪些人该用来欺负,该不欺负,心里有一杆秤。
这世界上没有哪本书教导说该怎么平等对待妓女,她就是个社会蛀虫,以前没后台罩扫黄扫了几次也不是没蹲过局子,结果还能在里面看到几个脱下警服偷着过来嫖娼过的熟面孔。
穿了裤子男人都是冠冕堂皇的,装着堂堂正正,只有她们是社会蛀虫,总有一天会被国家彻底清理掉。
结果这会温柯已经被魏子天给清理掉了,就因为他说想一起过春节,你说这人,是不是很随心所欲。
就因为微不足道的一个节日,他感到无聊或是没人给他暖床,所以就这么干了。
“你听老子多说两句解释解释行不行。”
他眉头微蹙,看着温柯步步逼近,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也让他喉头堵住,胸闷气短。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她刚建立起的交际圈,朋友,短暂到也都像泡沫一样没了。
她逃脱不掉被人指责辱骂的下场,这会人人喊打,急着想消灭她。白天不敢出门,怕被沈途的粉认出来,这帮粉丝带着手套,碰她时都怕传染上艾滋病,那个眼神,腔调,高人一等的姿态,和穿上裤子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我以前不觉着自己是什么渣子。”
可这会不是太确定了。
魏子天只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温柯走过来,手上那个便宜包甩过来,里面只装了手机和一些零碎小东西,没什么重量,打在他小腿肚子上。
疼痛感甚至于没有。
可他却身子跟着一抖,没在往后退步了。
她的愤怒也只能体现成这样,再多了就过。高官父母宝贝的小儿子,可不允许受到半点伤害。
“你一个人放炮吧你。”
温柯提着包转身又走,连车都不坐,魏子天连忙跟上去,但他根本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