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一起坐下了。
巧的是,秦桑和晏锦言面对面。
看着轮椅上的男人,她便想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秦念说的那些话。
怎么说呢,就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过去的自己喜欢他时是什么样子。
另外就是心虚,因为那天晚上秦桑和秦念从花棚里出来后,有看见晏辞和晏锦言离去的背影。
秦桑怀疑她那晚和秦念的谈话内容,被他们兄弟俩听到了。
但又不能确定,因为那晚以后,她直到今天才和晏辞、晏锦言碰面。
“桑桑,喝点什么?”晏辞坐在秦桑左手边,主动跟她搭话。
这是秦桑失忆后,晏辞第一次跟她搭话。
之前秦桑住院,每天探望她的人很多,加之公司最近比较忙,晏辞便没怎么去看过她。
秦桑出院后,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和晏锦言倒是去过秦家,后来又默默离开了,压根没和秦桑照面。
所以今天算是他和失忆后的秦桑第一次近距离相处、交流。
秦桑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也欣赏他的颜,于是笑了笑,回道:“水蜜桃味鸡尾酒。”
“安排!”晏辞让服务生去点酒了。
期间,他找了新的话题,和秦桑继续闲聊着。
晏辞心里盘算的是尽快和秦桑拉近距离,再想办法从侧面帮忙拉近秦桑和晏锦言之间的关系。
至少纠正一下秦桑对晏锦言现在的看法不是。
“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吗?有没有定期复查?”晏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秦桑耐着性子回他,唇角始终勾着笑:“除了记忆,其他地方都恢复得挺好。”
当然了,秦桑后背和大腿上也留着一些疤痕。
医生开了祛疤的药,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见效。
晏辞了然地点点头,余光往对面的晏锦言飘去,只见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边。
那眼神晦暗不明,带着些许敌意。
晏辞没敢多看,赶紧把目光拉了回来,继续跟秦桑说话:“那你有没有想过找回失去的记忆?”
这个问题,之前没人问过秦桑。
连医生都没有提过,更没有给过能帮助秦桑恢复记忆的建议。
大家都像是事先说好了一样,没有人催促她去寻找记忆。
反倒是秦桑自己,在失忆之初,略有几分焦躁。
因为好几次夜半惊醒,她眼角都凝着泪,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哭。
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海里。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后来秦宵河为秦桑找了个心理医生。
后来住院的那两个月里,秦桑一边做身体上的康复训练,一边接受心理上的治疗。
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她。
身体和心理基本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秦桑觉得现在的自己状态特别好,所以在听到晏辞的问题后,她笑了笑,反问他一句:“已经失去的东西,为什么要找回?”
晏辞当场愣住。
恰在此时,服务员将水蜜桃味的鸡尾酒送了过来,秦桑接过后道了谢,浅浅尝了一口,满意地扬了下眉。
这天晚上,秦桑喝了不少酒。
红的,白的,鸡尾酒……杂七杂八的,凑在一起,她成功醉了。
晏辞拦不住,秦舟则不想拦。
后者觉得失忆后的秦桑其实一直有点压抑,尽管她面上呈现的状态很好,但秦舟有好几次加班特别晚回到家,还看见秦桑的房间里亮着灯。
秦桑她好像有些失眠。
“喝醉了也好,让她睡个好觉。”
秦舟都这么说了,晏辞只好看着秦桑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
最终结果便是秦桑醉了,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晏辞肩上,翘着唇角媚笑,嗓音磁性甜软,低喃:“我可以……叫你晏哥哥吗?”
女人温热的呼吸就洒在晏辞下颌和脖颈周围,他浑身汗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被秦桑这声“晏哥哥”给吓的。
以前晏辞勒着秦桑的脖子让她叫声“哥”,她丫的誓死不从。
现在……晏哥哥??!
“晏哥哥……”秦桑酒气熏天挂在他肩上,自顾自的喊起了“哥哥”。
晏辞头皮发麻,不只是被秦桑吓得,还有不远处他哥朝他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
“桑、桑桑……你、你叫错了吧,你确定你叫的不是言哥哥?”晏辞试图将秦桑从他肩上扒拉开。
一个劲的冲秦舟使眼色求助。
秦舟却一脸淡笑,完全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对面晏锦言的脸色。
晏锦言去治腿的事情,秦舟知道了。
在秦桑昏迷的那两日里,晏锦言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也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