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果方家肯就这样好好把生意做下去,那富甲一方也不见得就是空谈。方汶好不容易踏实了一阵子,大哥方扁就火急火燎的把他叫回家。
“什么?” 方汶张目结舌的看着他大哥,方家这才多大的产业啊,值得干偷税漏税的事吗??
方扁连声哀叹,却因为这次是真的有求于这个弟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道:“方汶,你救救你大哥,监察处的来问过话了。这事已经开始走司法程序了。”
方汶沉默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管,可他也不想太快答应下来。他是真不该因为愧疚,就把方家放进集团的采购名单里。
方扁见方汶不说话,有点着急道:“方汶,我可能要判五到八年啊!你不能不帮啊!”
方汶看向方扁,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大哥,你就不问问我,帮你抹平这件事,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方扁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二哥方逸撇撇嘴,说道:“大哥要是被抓了,你就高兴了? 方家要是垮了,你这个私奴也就是个空架子。”
方汶讥讽一笑:“方家要垮了,我才省心呢。”
“你!” 方逸被讽的脸色难堪,方扁是最着急的,连忙给方汶倒了杯茶:“方汶,你帮帮大哥,大哥要真判上那么多年,等出来,你侄女都该不认得他爸了。”
方汶叹了口气:“大哥,好好做生意不好吗?这才多大的产业啊,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
方扁苦涩的摇了摇头:“大哥是糊涂了。偶然认识了一个做税务筹划的人,他说这叫递延纳税,是擦边球性质的。他建议我把这些税款拿去投资,等快到递延期的时候,再交税。可谁想到投资失败,税局也不认这什么递延纳税。你大哥找了好多关系,都没用。”
方汶沉默片刻,问道:“税款补的上吗?”
方扁满面愁容:“税款能补上,可罚金太高 了......若是实打实的按税局的文件补,那方家就真的破产了。就算爸肯,叔伯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方汶很是无语的看向方扁,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少交罚金???他实在没忍住,讥讽道:“所以大哥是不想交罚金,准备去坐牢了?”
“方汶,” 方逸道:“你有没有点良心?就非要送大哥去坐牢?”
方扁看着方汶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打鼓,当初原本是要送方逸去主宅的,可方逸哭闹的厉害,这才换了方汶。方汶那时候太小了,对家里的印象本就不深,这长大了,果然和家里就不亲了。
方汶根本懒得和方逸掰扯,心里想着先去问问情况,再看看差多少钱,嘴上却不肯承诺什么,只是对方扁道:“大哥,既然已经走了司法程序,那方汶也没什么办法。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把监察处的人约出来和你见一面,至于罚金交不交的,你和叔伯们商量吧。” 说完,便站起来要走。
方逸有点着急,方家产业要在他爸手里出这么大事,那叔伯肯定要站出来的。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拉开旁边的侧门,让大嫂和侄女走出来。
方汶一愣,见大嫂拉着侄女哭哭啼啼的就要给他下跪,头皮就有点发紧,连忙就要过去拦着大嫂下跪,却被方逸挡下,大哥竟然拉开椅子,作势也要跪,屋里一时有点乱。
正在这时,大门又被人给猛的推开,他回过头,便看到气得脸红的母亲和一脸无奈的父亲。
方母跨进屋里,哆嗦着手道:“你们两个!你们怎么能这么逼方汶!”
方逸不屑:“妈,怎么是逼他?我们这是低三下气的求他呢。”
啪!方母气的没忍住给了方逸一个巴掌:“你,方逸,你心里只想着自己吗?!”
“您这是什么话,我这可是为大哥!” 方逸捂着脸,一脸愤懑,声调不自觉的拔高:“从小您就这样,我才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吧?将来也是我给您养老送终吧?您怎么心里就只有方汶啊!”
方母大口喘着气,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脑子里疼的像是要裂开了似的。隐约听到了几声惊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母再醒过来,只觉得眼皮沉得像是压了重物,怎么都睁不开,想说话,但嘴却不听使唤,想动也不能动,只有耳朵是清醒的。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方汶的声音:“都怪我,我要是直接答应他们,就不会有这事了。我没事吓他们干嘛?!”
然后她听到另一个有些沉稳的声音道:“这不是你的错,老太太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方汶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原本可以再多几年的......”
“方汶,谁也不会预测到会出这样的事,你不能都揽到自己身上。”
方汶坐在病床前,拉着沈归海的手,将头靠在主人的腰侧,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妈身体一向健康,只是偶尔头疼,谁都没想到,老太太脑子里竟然长了不止一个动脉瘤!
那天老太太一着急,其中一个动脉瘤破裂。虽然抢救及时,但活检结果却发现了癌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