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摸他的额头。依然烫得吓人,应该是伤口发炎所致。
她将他扶起,一手环过他的肩,就着他的口,耐心地将汤药一匙、一匙地送入,直到碗内清空。
夜深人静,正是好梦方酣时刻,唯她独醒。
她没什么好矜持的。这个男人的上半身早被他看光了,而且她的唇还触碰过他的身体,这样抱着又算得了什么?
周采蓉这么告诉自己,但当她感受到李承炎身体辐射出的热气,正不断扰乱她的思绪时,双颊一下子热烫了起来,身为女子的自觉不知在何时苏醒了。
她愣愣地看着空空如的碗,不解自己的反应,于是缓缓地偏过头看向李承炎。由于靠得太近,一转头嘴唇差点擦到他脸颊。
她身子一僵,像碰了烫手山芋,慌张地起身,将他丢下。自己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别扭,明明这男人跟哥哥们没啥两样啊......
起身后,她又好奇的偷觑着他,顺便观察了下四周。
尚允还在熟睡中,叶大夫也不在这里。她干脆大大方方地重新坐回床缘,仔细欣赏起眼前的男人来。
‘你难道没有任何仰慕的对象吗?’幽兰问过她的话在耳边响起。而那个模糊的形象在此刻渐渐清晰起来。
这个男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痛,的确令人敬佩;说话时温润有礼。长相嘛......还过得去,但身材可是一极棒的。
他见过哥哥们袒胸露背的样子,都没他的胸膛坚硬呢!
她理想中的男人,应该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吧......
她望着他痴痴笑着。
突然一个浓重的呼吸声打断她的美梦。
她吓一跳,回头一瞧,原来是尚允更换睡姿发出的声音。
仿佛刚刚干了什么坏事,周彩蓉心虚地眨了眨眼,又敲敲自己的脑袋,自语道:“你疯了,想什么呢!”
趁著空挡,她为自己洗漱一番。夜里又起来喂他喝下一次汤药后,稀哩糊涂地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一早,熹微的晨光刚刚亮起,叶大夫便上山采药去,而尚允在院子里给马喂草料。
李承炎睁开双眼,发现周采蓉靠卧在他身侧,睡得极沈,他心中像有一股暖流一阵阵地涌动着。
悄声坐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几缕柔软的发丝顺着她的颊边,一路向下滑落到白皙的锁骨,入了她的肚兜里,墨黑与雪白形成撩人的对比。
他的眸色深幽了几分,忍不住伸手想去拂开那几缕秀发,却在意识到自己唐突的行为后,一只手停在半空中,笑叹一声,缩回了手。
透过窗櫺,尚允见主子已醒来,赶紧进门伺候。
李承炎食指横在唇上,示意尚允别吵醒她。
于是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主子身边,低声道:“昨晚多亏周姑娘照顾相爷。”
周采蓉似乎听到了动静,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问:“你醒了?”
第八章:半路拦截
“昨晚承蒙姑娘关照。”李承炎道。
周采蓉的脸腾地红了,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ㄧ副被抓奸在床不知所措的憨样。
她大辣辣地扮著男装,却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女人的娇羞。
这副模样看在李承炎眼里不知有有多动人。
她就像一颗顽皮的小石子,投进他澄澈宁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不断扩散开来,令他难以自持。
如果她不是太后利用的一颗棋子、如果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会感激太后这分珍贵的礼物,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舍不得放掉。
但他终究得面对现实,只是礼貌周到地朝她微一点头,转而对尚允道:“即刻放出消息,陵王回京途中遇袭,身受重伤,明日无法上朝领旨。还有,李丞相明日将回扬州置办婚礼事宜,告假十日。”
听他这一宣告,周采蓉不由得瞪大了眼。
“陵王受伤了?”她满脸惊异与狐疑地望着他,问:“难道你就是陵王?还有......那个......你怎么知道丞相要回扬州?”
李承炎佯装不知她的底细,犹豫着不答。
“公子大可放心。我不会透露半点风声。因为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陵王,而最讨厌的是那趋炎附势的狗官,李承炎。”
闻言,李承炎与尚允互望一眼,脸部肌肉皆同时一抽。尚允背过脸清了清喉咙,忍着笑。就听李承炎解释道:
“周姑娘误会了。在下宋治,非陵王。我们与陵王志同道合,自愿追随。昨日是他入京之日,我方听闻京城有埋伏,欲致陵王于死地。事出紧急,故假扮成陵王模糊目标,才能保护陵王顺利脱困。”
“原来,你们就是我爹口中那群忠良志士。”听完他的话,周采蓉仿佛挖到了宝,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脸上灿笑,莹莹生辉。
李承炎但笑不语。这招调虎离山之计,不能让人识破身份,故而他与尚允皆易了容。
“那么,你们又为何知道李丞相要回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