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聚集了不少特意来祈福的人,看衣着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应当是些好事将近的未婚夫妻。
九娘河比孙景辰想象中要壮阔许多,对岸停泊的筏筏竹排如同落入河中的片片枯叶,静卧不动。竹排上的渔火在夜色中像坠落的点点星光,随河风摇曳晃荡,姿态肆意。
河中央耸立起两座一高一矮的巨石,最高的大约有四五米高,两块巨石是依偎在一起的形状,在川流不息的河床中屹立不动,据说是九娘和她的情郎死后的化身,取名——两情石。
“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边买篮山茶花。”
孙景辰点了点头,自己靠在河边的护栏边,感受着带着腥甜凉意的河风。
这时,手机铃声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孙景辰心头一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她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的眉头都带着烦闷,她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接通电话。
“妈……”
“你跑哪去了?我和你爸现在在你家门口,敲你的门也不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在外地,不在家。”
孙景辰的话让孙母顿时怒火冲天。
“外地?你这个赔钱货,听到我们要来就跑到外地去躲我们是不是?真是催命鬼,老家也不回,找人也不理,打个电话爱接不接说话还很不耐烦,老头子,我们造的是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嫌弃我们的女儿。”
说着,孙母便开始哭诉,吵得孙景辰太阳穴突突泛疼,一心烦气躁脑袋就和炸烟花一样的老毛病又来了。
“我不管你现在到底在哪!你亲自回来也好还是找人来接我们,都麻溜给你爸妈安排住处,我们赶了一天路很累!听见没?”
依旧是这样高高在上,命令她做事的语气,直接冲开了她的记忆,这人从来就没有变过,习惯于用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压榨威胁她。
这些年她给他们夫妻的物质已经够多了,远远超出从小到大他们对她的付出,内心对他们的要挟早就已经厌恶,语气变得冷淡且绝情。
“你们自己能买车票来找我说明并不是没钱,一晚七八十块的小旅馆住不起吗?你们爱睡哪睡哪,睡我家门口我也没意见,挂了。”
也不去理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咒骂,直接掐断了电话。
平复好情绪,目光寻到贺易焦急找她的身影,冷硬的心蓦然软了下来。
“贺易,我在这!”
听见她的声音,贺易转身看向她,隔着人潮,他朝她奔跑过来,一手拎花篮,里面是祈福用的山茶花花朵,另一只手拿着颜色艳丽的带枝叶的红色山茶花花束,像是迎接新娘的新郎。
“你怎么跑这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下次不管买东西的地方多近都要牵着你。”
“接了个电话,这边人少。”
她话音刚落,贺易手里几束娇艳的山茶花,呈现在她的眼前,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喏,姐姐,这个是给你的。”
贺易冲她笑得腼腆,脸颊的酒窝衬得他真诚可爱,河边的灯火映在了他的黑眸里,那样星光熠熠,好像能把她灰暗的人生照亮一些。
她突然有些后悔,在她生活事业一团乱麻的时候遇到贺易这样好的人,内心明明清楚不能招惹,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引诱这样干净纯粹的人。
让自己陷入煎熬的状况里,她清楚自己会让对方受到难以修补伤害。
这一通电话像是一泼凉水,瞬间将这几天沉浸在感情里她泼醒,她不能让这份感情成为她的累赘,也不愿贺易因为她的一己私心踏上痛苦难挨的不归路。
想到这场之于贺易来说无比隆重的祈福,会在摊开事实后,让双方陷入更加进退两难的状态,她就觉得自己的任务是将一切推回正轨,快刀斩乱麻,绝不留情。
趁现在还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两个人连最后一步都没有到,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负不了责,就不该让错误继续下去。
见孙景辰久久不接过花,贺易的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但还是倔强地把花举在她面前。
“姐姐?”
孙景辰往后退了一小步,贺易脸上的笑容彻底崩塌,手垂落下来,神情受伤的看着她。
“姐姐,你刚才……接的是什么电话?”
贺易还是聪明的,能让孙景辰的态度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改变,除了那通电话,没有别的事情。
“贺易,我们谈谈吧?”
……
临近祈福祭花的时间点,越来越多的人群往两情石的方向聚拢。
河岸的其他地方显得尤为清净。
两人坐在岸边的石凳上,谁也不说话,贺易不说话完全是在赌气,而孙景辰不说话是在组织语言。
但孙景辰作为过错方,自认为怎么说都像是渣女狡辩,渣女推卸责任,渣女不想负责。
话到了嘴边又经过了反复思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