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资历深厚,二来尤氏是世家名门,声望极高,三来他在扳倒太后时出力不少,立了大功。
顾平川本不该犹豫,但经历了孟余林一事,他对世家多了几分忌惮。
颜思卿不是颜年,尤晋中也没有谋反的理由,但位高权重者操纵朝廷任人唯亲的教训不在少数。就说尤氏一族,两代以内就有八人在朝中身居要职,或在六部任职,或为封疆大吏。
这般势焰,不得不防。
颜思卿半倚在藤椅上,一边嗦着鸡爪,一边时不时望向旁边愁眉不展的男人。
“你何必这么纠结,大不了就别立丞相了。”
“那怎么行?”顾平川眉头顿时紧皱,“前朝那么多大小琐事,若是没有丞相协理朝政,我不得累死。”
颜思卿想了想说:“那就弄个内阁呗。”
顾平川微怔,随后缓缓朝她走近,跟她挤一张椅子。
“何为内阁?”
颜思卿放下手里的盆,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干净,随即转头看向他,认真地介绍起明朝内阁制度。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有宣御司了,算是锦衣卫和东厂二合一,再来个废丞相建内阁也没什么稀奇的。
直至夜深,顾平川消化了一下刚才接受的信息,越想越觉得可行,眼中渐渐亮了起来。
“是个妙计。你从哪学来的?”
颜思卿伸向最后一根鸡爪的手顿住了,咽了咽口水,强掩心慌。
好像说得太多了。
“胡思乱想想来的。”
顾平川显然不信,将她从头到脚扫量了一遍,“你能想出这种主意?”
“那废话,你以为我那么多书白读了?”
没听说看话本还能看会建立官制的。
顾平川沉默了一会儿,颜思卿察觉气氛不对,悄悄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见他神色严肃,目光灼灼。
“你怎么这么看我……”语气明显比方才弱了一些。
下一秒她就双脚离地身体悬空,被顾平川抱了起来。
颜思卿扑腾着惊呼:“你干什么!”
顾平川抱着她走进里间,放在了床上,没等人爬起来便 双手撑着床板俯身压了上去。
“我们谈谈。”
颜思卿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这是帝王的气势,令她不由得心生胆怯,拽着被子往床角缩了缩。
“谈就谈嘛,为什么非要这样……你挡着空气不流通,我闷得慌。”
顾平川没有搭理她的歪理,继续说道:“内阁,冻梨,辣椒,健身房,俯卧撑。”
颜思卿装傻:“什么?”
顾平川:“解释解释。”
妈的,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
掉马来的太突然,颜思卿欲哭无泪,攥着被角试图临时编点故事出来,偏偏大脑短暂的死机了,她什么也编不出来。
“呜呜呜……”
突然地哭泣打乱了顾平川的心绪,他往后退了退,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哭啊,我就是问问,我没想吓你!”
颜思卿越哭越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顾平川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我不问了,不问了。”
即便她不愿意说,他也能猜到几分。
前世已经过去,不提也罢。
倒是颜思卿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地逃过一劫,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发懵的表情。
眼泪果然是女人的利器,记下了。
四月伊始,颜思齐正式持圣旨上岗,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公务员。
如果城管也算公务员的话。
颜思齐接到圣旨的那天定侯正好也在宣国公府做客,听闻此事他笑了颜思齐足足一个下午。
城管,还是夜班。
颜思齐憋得脸都红了。
杨氏对此倒是十分欣慰,比起儿子整日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城管好歹是个正经的工作啊,朝廷给发工资的!
颜思齐郁闷不已,国公世子沦为城管,还不知他那些酒肉朋友要怎么嘲笑他。想了想又发觉不对,他已经知道了,下午定侯就笑过了。
夜里饭桌上宣国公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儿子,轻笑了一声,“听说陛下给你安排了一份差事?”
颜思齐低头扒饭,爱答不理。
杨氏拿筷子尾端敲了一下他的手,“你爹跟你说话呢。”
颜思齐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宣国公乐了,调侃道:“不是你自己进宫向皇后娘娘讨得差事,怎么如今得了差事还闷闷不乐?巡城使虽只是个八品,但也管着不少人呢,还不用读书,何乐不为?”
颜思齐这才抬起头直视父亲,郁闷道:“秦大人不肯把女儿嫁给纨绔子弟,难道就把女儿愿意嫁给巡城使?但凡是衙门之内,哪怕只是打个杂,也比这巡城使要好啊!”
杨氏白他一眼,没好 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