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徐豹大惊小怪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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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蓝桦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怀念现代交通了,因为云村真的太踏马远了!
从鸡叫到鬼叫,从天黑到天黑,一行人骑快马足足跑了将近八个时辰,也就是差不多十六个小时才隐约看见云村的影子。而这个时候,它西北方山丘上几乎常年不散的云气早就被暮色笼罩,而马队后头非要跟着来的宋大夫看上去已经快要休克了。
八个时辰只歇了两次,饶是体能最强的米辉也觉得下/半身麻木到近乎没有知觉,他简单估算了下路程,“夫人,大约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您看咱们是一鼓作气跑过去呢?还是现在这里稍事休息?”
度蓝桦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宋大夫,把“一鼓作气”的话咽了回去,“反正今儿也干不成什么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大家先下来松快松快,饮饮马,自己也喝点水。”
案子可以稍微等几分钟,可万一活人一口气上不来,那就真完蛋了。
得了她这一声,宋大夫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早就开始垫后的韩东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把老头儿囫囵着抗了下来。
“您说您老遭这个罪干嘛?”韩东啼笑皆非道。
说实在的,一开始宋大夫说要跟来大家都没当真,没想到老头儿还真牵着马在门口等着。原本夫人的意思是让自己带着宋大夫在后面慢慢走,谁承想老头儿不服输,非要跟大家一起飚速度,结果差点把老命搭进去。
您说您一看活人的大夫,非跟着看死人的仵作一起搅和什么?
宋大夫闭着眼躺在地上,喘得有进气没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半睁着眼睛摆摆手,“你不懂。”
顿了顿,又颤巍巍指着前面活蹦乱跳的雁白鸣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但凡我还有他那么些年月可熬……”
前头雁白鸣见突然不走了,闹了度蓝桦一场,也不知什么时候悄默声凑过来,幽魂一样蹲在宋大夫脑袋上方,一出声吓得韩东和宋大夫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直勾勾盯着宋大夫,幽幽道:“你要死了吗?死了的话尸体一定要给我切!”
宋大夫好不容易上来的一口气差点又被气回去。
韩东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胡说八道什么,宋大夫好着呢,就是岔气了!”
说着,又朝黄兵喊,“小黄,你干什么呢!人跑了还不知道,赶紧过来领走!”
韩东跟黄兵俩人一个推一个拉,好不容易把死赖着不走的雁白鸣挪走了,那厮还死命扯着脖子喊呢,“说好了的啊,你死的时候喊我一声!我要新鲜的唔唔唔!”
黄兵一把捂住他的嘴,远远朝着宋大夫赔不是,“他人傻话多不能听,您老别往心里去。”
宋大夫又闭着眼躺回去,哼哼唧唧喘粗气,对韩东颤巍巍道:“听见了吗?那小子可等着我呢!我多抢一回是一回,不然多亏呢!”
韩东听了,啼笑皆非又感动,“您老胡说什么呢,您才多大年纪?少说还有三十年,他还有的等呢!”
宋大夫听了,嘿嘿几声,攒着力气不说话了。
他对医术的追求发自真心,在遇到度蓝桦之前,从没奢望过探索人体深处的奥秘,可如今既然一脚踏进去那个门,怎肯轻易放弃?
眼下他是女学的客座教授,名下一群前途未卜的女孩子们,哪怕就算为了自己后继有人呢,也要赶在死之前尽可能的多往脑子里灌点有用的东西。
自愿捐献遗体供解剖的机会真的太少太少了,宋大夫又干不出雁白鸣那样跑到乱葬岗偷尸体的事儿,日常能接触的解剖机会唯有命案现场。
偏雁白鸣是个疯子,做不出来通力合作的事儿,要是宋大夫不巴巴儿跟了来,还能有他什么事儿?怕是连根骨头都剩不下。
过来送水的度蓝桦听了,半晌没言语,亲自上前把老头儿扶起来,“喝点水润润。”
顿了顿又道:“您放心,我一准儿约束着雁白鸣,没瞧见黄兵都跟来了么?这回你们对半开。”
别说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就她这个青壮年还累去半条命呢,真难为他了。
某些一生追求知识的真正的文人,可能□□羸弱,但他们的精神之强悍,足以令所有人折服。
宋大夫咕嘟嘟喝下去半皮袋水,听了这话后忽然觉得浑身好像又有了点力气,索性就着她的胳膊重新站起来,“算你还有点良心。罢了,别因为我一个人耽搁正事,这就走吧。”
他的日子算是一天少似一天了,能抓紧就抓紧吧。
死后自会长眠,日后休息的日子多着呢!急什么?
云村地处丘陵地带,村北背靠群山,因为常年湿润多雨,所以山顶总有云雾环绕,故名云村。
云村用水都是来自于北面群山,有雨水汇入穿山而过的大河,而那截手指和其他一些零碎人体组织,都是从这条河的支流中打捞到的。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云村的村长一早就在村口举着火把等着了,听见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