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
本县每年溺亡的人数大概在十人以内,并不比其他地方更多,而且多发生在都夏日和冬日。姜北死亡的时间虽然不大常见,但野兽吃人的事情也并不罕见。”
度蓝桦十分赞赏地看了这仵作几眼,又对风犹惊真诚道:“你这个仵作很能干啊,不错。”
截至目前为止,她也算见过两位数的仵作了,但眼前这位的心态和素养,绝对可以排入前三。这样一位人才屈居小小县城之内,真是委屈了。
手下被夸奖,风犹惊自然喜不自胜,可他立即又联想起这位夫人喜爱挖墙脚的传言,于是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别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先赔进去一个手下……
越深入调查,这起案子就越像意外,度蓝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多疑了。
不过若真是意外的话也好。
她想了下,“这么着,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再去现场看看,若真没有线索表明是意外的话,咱们明儿就家去。”
稍后众人用过饭,度蓝桦拒绝了想过来请安的知县夫人,只让人转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就让一个当日曾到过现场的衙役领着,带上妞子、阿德和韩东出门去了。
案发地点距离县衙并不算太远,一行人出城朝东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之前那仵作形容时,度蓝桦总觉得抽象,现在一看,瞬间就明白了。
姜北坠落的梯田整体就像一个三维梯形,一边是缓坡,一边则是近乎垂直的直角腰线,下面没有任何可以缓冲的地方,非常陡。
那衙役指着陡坡边上的一溜儿大石头道:“因为怕有人掉下去,一开始开辟梯田的时候就陆续搬了许多大石头堵在哪里,没想到还是没止住。”
度蓝桦手搭凉棚仰头看了看,发现那些大石头最高也不过四五十公分的样子,想拦住成年人是做梦,大约只能起个提醒警示作用。
“你们说姜北从小就在这片梯田玩耍、干活,”度蓝桦问,“哪里危险不能去,他应该很清楚才是,怎么忽然掉下去了?”
衙役道:“卑职也觉得奇怪,问了当天跟他一起干活的哥哥姜南,他说当日弟弟好像有点不大舒坦,还曾劝过叫他家去休息,可姜北是个很要强的倔脾气,死活不肯。之后姜南的锄头松了,就去一边找小木条,准备塞一下将就着用,谁知过了会儿就听见远处有惊呼声。他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才知道是远处梯田的人看见姜北掉下去了……”
姜北好像确实不舒服,就想去旁边的大石头那里休息,谁知忽然一阵头晕,在远处梯田劳作的乡邻们的注视下晃了几晃,没站稳,直接就隔着巨石翻下去了。
逻辑方面倒是没有破绽,度蓝桦问道:“现场保护的怎么样?现在还能看吗?”
衙役立即领着她往上走,“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几天没下雨,姜家人忙着找人和操办后事,也没空干农活了。”
众人又沿着上了梯田,发现脚印确实比较清晰。
不过因为是水田,内部就别想提取了,倒是田垄上不少,而且因为土质松软,保留得很好。
度蓝桦蹲下看了看,又做了相关汇总和记录,发现一共有两组脚印。
第一组在这里转了好几个圈,有些虚浮无规律,体重应该在一百六十斤左右,身高可能达到一米八左右,这个块头在大禄朝的南方是很少见的。
第二组的部分脚印覆盖了第一组,明显更加凌乱,但目的性较强,体重略轻,身高也略矮。
她把这个发现对那衙役一说,对方立刻惊叹道:“早就听说度夫人一手好本事,如今才算见识了!没错,那个大块头就是姜北,他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壮汉好身板,所以才能娶上漂亮媳妇。那个是姜南,虽然是哥哥,但块头却不如弟弟。”
“姜北以前就有病?”度蓝桦道。
衙役挠了挠头,“这个嘛,人到中年,又常年干活,谁身上还没有点不痛快?”
度蓝桦挑了下眉,这倒也是。
度蓝桦刚抬头,阿德就很有眼力见的指着远处几个人影问那衙役,“当日目击姜北落水的就是他们?”
那衙役点头,“是,本地梯田相对分散,能一眼看到姜家梯田这个位置的,也就他们家了。”又问度蓝桦,“夫人,要把他们叫过来问话吗?”
“不用了,”度蓝桦直接转身往下走,“别打扰人家干活,咱们过去。”
正在干活的是两父子,两人一听要问事发当日的情景,都有点怕。
普通百姓是很畏惧衙门的,尤其是这种本以为定了案的,再翻出来讲,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其实,其实草民也没看见什么,”当爹的将儿子护在身后,怯怯道,“就,就无意中一抬头,见姜北好像站在石头那里打晃,好像站不稳的样子。您想多吓人呐,我就喊了几嗓子,可那当哥哥的离得远,低头忙活锄头呢,等他回过神来,当弟弟的已经掉下去了。”
说完,忍不住又唏嘘道:“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