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这天,周停棹破天荒地迟到了。
念在初犯,英语老师口头说了他几句,便放他回了座位。早读声朗朗,周停棹这才觉得回归到了现实。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走到了很久之后,学业顺利,事业同样一路高升,只是却不见她的踪影。
后来是遇见她的,不过已经过了漫长的年岁。他们重新认识,他要的明明是她的心,却以肉欲之欢产生牵连,越发沉闷的性格和同样骄傲的姿态,教他与她开启一场你来我往的拉锯。
而后梦境陡然一转,他回到了现在。
周停棹醒来,那些场景过于真实,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声音在说:要抓住,要抓住。
身旁的座位空着,桑如也迟到了。
没记错的话,就在前夜,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姗姗来迟,周停棹不知怎么,就好像第一次以这个身份跟她见面,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出的紧张,佯装镇定问:今天怎么来迟了?
桑如分来个余光,淡淡说:没事。
周停棹微顿,嗯了一声。
一连几天,桑如的态度都格外冷淡,要么对他视而不见,要么以极其简凝的短句同他你问我答,如果不是两根红绳还在手上圈着,前座的同学总时不时向他们投来暧昧的视线,周停棹真要以为她那句以女朋友的身份,不过是他无中生有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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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在班上宣布了运动会即将开始的消息,作为班长以身作则,周停棹报了好几个项目。杨帆负责这次报名事项,于是历晨霏忽悠着桑如也报了一个男女四百米混合接力。
两人在接力赛的练习场地上遇见,桑如第一棒,周停棹第二棒。
天气预报说,今日微风,是个晴天。
周停棹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挺拔清隽,风钻进他的衣摆,衣角轻轻扬起来,透着从未发觉过的他的少年气。
天气确实很好,桑如被阳光晃了眼,再次发觉自己头脑有些不清醒。
一觉醒来被自己前些日子做出的大胆举动惊到,桑如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疯,放着好好的学习不搞,去搞男同学,还是之前最看不顺眼的那个,甚至还成了男女朋友。
简直匪夷所思。
她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老师一声令下,桑如飞快跑起来,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过,她与周停棹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开始缩小。
就要到交接棒区,周停棹回过头来,侧脸轮廓棱角凌厉,他向后伸出手,作出预备动作,随后也跑起来。
桑如跟在后头追,虽说周停棹应该控制了速度,但她依旧觉得追得吃力,握着接力棒的手心似乎微微渗出了汗。
只差一点点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体育老师让他们停下,对在旁边观摩的第三、四棒说:看好了,这就是错误示范。
桑如:
周停棹,你跑那么快干嘛?后面是炸弹在追你吗?
周停棹坦然看着老师:不是。
还有你桑如,距离没够就想把接力棒送出去,真是炸弹啊?
不是。
行了,你们四个两两站好,先练接力棒怎么递、怎么接。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按照体育老师的吩咐做好摆臂、跑步姿势,来回练了一会儿。
桑如跑得有点麻木,机械式递出去的一刻,手背忽然感受到一股热度,她下意识抽回手,清亮的一声,接力棒一个不稳掉在地上。
桑如站在原地,看它滚到前头那人的脚边。
体育老师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他走过来开始毒舌:这棍子是烫手吗?你们一个也接不住。
哪里是棍子烫手,是他的手太烫了。
桑如看了眼地上那根不慎摔落的接力棒,它安静待在那儿,直到很快被人捡起。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指骨上的青筋脉络清晰。桑如视线顺着上移,看见周停棹微垂着眸看手上的接力棒,开口道:对不起老师,是我没抓稳。
桑如忽然有些愧疚,明明是她先松开的
日头逐渐大起来,老师去旁边的办公室喝口水,让他们自己各自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练。
器材室的拐角处有一片树荫,足够他们跑一小段。
桑如靠墙站着吹风,单独相处越发莫名紧张。
周停棹静默站了一会儿,忽然不知去了哪里,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两瓶水。他一言不发,递了一瓶给她。
桑如接过,说了句谢谢。
这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现在的关系却好像降至冰点,连普通同学也不如,甚至作为搭档上课到现在,说的话加在一起总共还不超五句。
就这样谁也没说话地待了一会儿,桑如听见周停棹说:练吗?
练。
重复的动作简单而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