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身拱手,收颌垂眼,杨桐跟平日一样,向教习行礼问安。
在被主家的小姐们选中后,他们这些随侍需要根据各自主人的需求修习一些课程,方便日后更好的服侍主人。他曾暗自庆幸妻主以未来庄主的随侍责任重大为由,在总教习呈阅的课表中划去了刺绣、厨艺这些自己十分排斥的传统课程,并增加了感兴趣的课程的量。可是,密修课这种一视同仁的课,不管你有多不愿面对,它都会如期而至。
做为随侍,伺候好妻主才是第一要务,这个道理杨桐自然是知道的。他苦修武艺,勤习内务,只要是他认为的日后对她有帮助的,他都一一掌握。只是这密修课,学的东西让人难以启齿,施加于身上的调教,更是让人羞愧难当。一想起这具属于阿惜的身子不仅要对别人坦诚,还要被别人一步步的了解和调教,杨桐这心就十分的不安。
杨桐留心听着分配,还好自己没有被分配在花教习手下,他是出了名的爱把人往生不如死里折磨的。可惜自己也没有被分到吴教习手下,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要求严格,在他手里不会好过,可他的这个性子也正好能让人感觉是真真实实的被训导,而不是让人轻薄了去。杨桐在心里数着,他所知道的密修课教习都已经领了人走了。他艰难的维持着姿势,紧紧的盯着面前仅存的一双脚,难不成,总教习要亲自施教?
“小桐。”总教习开口叫到。
杨桐按着礼数一拜到底后微微直起身子回答“小桐在。”
“密修课虽为必要的课程,但因其特殊性,随侍要先禀明主人,领过责罚后方可修习。这个,你知道吧。”老爷子质问到,多年的教习生涯使他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这话又一针直戳进杨桐心里,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奴知错,请教习严惩。”杨桐自然是知道这一规矩的,可是他还是没能做到。他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而且阿惜做为未来庄主,要学的东西也很多,特别是最近,她几乎每晚都是很晚才回到栖凤院,他更加没什么机会跟她说了。
总教习沉默了一会才说到“这一错处,由你的密修课教习施罚,你到秀房去吧。”
“是。”杨桐尽力站起身来,久跪的双腿有些使不上劲,他感觉自己是飘到的秀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秀房的“秀”字便是取这个意思。这个秀字,不是对家主随侍能力的肯定,而是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份与谦卑。秀房,是家主随侍专用的,它不仅是现在修习课程时的训诫室,密修课的调教室,更是日后犯了大错时的惩戒室。修习课程时,为了家主的颜面,会单独训诫家主随侍。但当随侍被家主发落到惩戒室受罚时,便已是不足为家主疼惜的罪奴,会依照规矩,公开处刑。
杨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后才踏进秀房。他照规矩在外间除去多余的衣物,换上一件薄薄的纱衣后又努力让心平静下来,才乖顺的低眉垂目,转过屏风,走进内室。
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此时背对着他放在了屋中央,隐约看见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却被椅背挡住看不清身形。他只好在规定的地方跪下磕头,然后说到“奴杨桐,见过教习。”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一双再熟悉不过的腿,心也顿时胡乱跳起来,再也控制不住。
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只剩下一丝丝的对她居然肯屈尊降贵至此的不敢相信。
她低下身子,抬手勾起他是下巴,看着他那双里头又是迷惑又是笃定,又是忐忑又是感动的眼睛,微微一笑,说到“现在,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的桐哥哥。”
杨桐瞬间慌张的低下了眼,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这是今天早上她唯一跟他说的一句话,平日的温情的早安、家常的闲谈今天都没有。他从昨天开始就感觉她心里有事,对着他时也不像平时一样眼里一直带着笑意了。可是他因为密修课的事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摩她的想法。
于是,当她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时,他只脱口说了一句“没有”,便匆匆告别了她到这里来了。
他突然意识到她这两日的心里的事一直都是他自己,顿时感觉自己这个随侍实在是很不称职,不仅不能为主人排忧解难,反过来还要让她为自己的事情烦心。
“阿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他为自己无缘由的羞怯向她道歉“我实在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向您开口。”他抬起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希望能让她感受到他的真诚“我任打任罚,您原谅我好不好。”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眼从慷慨赴死到露怯躲闪,终于收了眼中的锐气,让目光温柔下来,用上平日说教的语气,说到“教授密修课时,随侍属于主人的身体会坦露在教习面前任由他调教。因此,无论是随侍还是教习,都要经过主人的同意,密修课才可开始。总教习半月前就向我提起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在你受罚之后,我为你指定教习。可直到今天早上,你依旧是一个字都没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