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吧?”
云晴话没说完,红宝已经开始赶旁边的人了。
“哎哎,你们话好多……这么闲还不去干活……一边去一边去……”红宝跟赶鸭子一样,把人赶回去。
柳织书不知道在想什么,红宝回头,看人还在刚才呆愣的模样。便小心拉了拉她的手,“哎,你别怕……不想说就不用说,咱们以后同铺的,有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面前水灵的人,眼眶似乎微湿,被红宝拉住的手动了动,轻声道了句,“……谢谢。”
*
柳织书确实是被卖进来的。
晁叔把她卖了。
柳织书从进府到现在,都在消化这个事实。
她手里紧紧攥着娘亲的书,直到管家婆子在外面喊话,才把书放进了包袱里收好。
她们要干的活很杂。
其他人在家里有经验,上手快,没多久就干完了自己的份。
柳织书摔碎了一个花瓶,跌了一盆水,又洗坏了两件衣服。
最后惹来了管家婆子的注意。
鞭子打在柳织书旁边地板上,扬起一阵阵灰。
十岁的小姑娘瑟缩了一下,怀中一双冷水冻红的手,条条的刮痕。
“小畜生,今晚别想吃饭了!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能干点啥?!”管事婆子的指尖直直戳在柳织书脑门上。
小姑娘的脑门被戳红了一块,眼眶红通,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其他丫头结伴去吃饭,她们迟疑地停留下片刻,被管事婆子看见,轰走了。
柳织书被罚饿着肚子打扫了整个外院的地。
待她扫完,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黑回了通铺,丫鬟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红宝没睡熟,听到声,一骨碌起来,把个用油纸包好的馒头塞柳织书手里。
“我捂热了,没凉。你快趁热吃。”红宝看着她,“吃完早点睡,明天我教你干活。我太困了,我先睡了啊。”
柳织书咬了小口馒头,便哽咽得吃不下。
她抹了把眼,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收起来。轻声轻脚地又出来了。
夜晚的侯府像个沉睡的巨兽,廊檐下的灯笼高高挂着,像巨兽的两只红眼。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柳织书捏着自己疼痛的手,一路往前走。她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这里高高的灯笼光照不到。
只有淡淡浅弱的月光。
她蹲在假山下,谁也看不见。
巡逻的家丁们也不会发现。
寒风就呜呜嚎叫着从外头刮过。
柳织书眶里的泪,一滴滴掉下来。
她也没哭出声,泪下来了,就抹掉。
几月前,她还在江南。晁叔没有想杀她,也还没有带她去看大火烧她的家,爹爹和娘亲还在。
柳织书拾了根木棍,挨打的手心还有点疼。她攥着棍子,一笔一画,在泥土地上,写下娘亲教自己写的名字。“呜呜……娘……”
柳织书破碎的泣声流露出来,就被上头一道稚嫩又不屑的声音盖住。
“……柳织吕?”
柳织书吓了一跳,丢了棍子站起来。
假山上,懒懒散散斜躺着一个锦衣玉袍的人,十岁左右的模样,精雕玉琢,好看得不像人。
柳织书也只有片刻的惊讶,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恼火:“书!是织书!你偷看别人写字,还念错!”
小姑娘涨红着脸,刚哭过的眼还是红红的。此刻尖牙利嘴,像是炸毛的猫儿一般。
假山上的人挑了挑眉:“呵?你在教本王认字?”
柳织书抹了把脸,认真地纠正:“是你读错了。”
“本王说吕字便是吕字。”
柳织书觉他胡搅蛮缠,转身走:“你不识字就回去好好认字,我不想同你争了。”
假山上的人眯着眼坐了起来。“你站住!”
前面的人果然站住了。
只不过——
是回来把地上写的字给磨灭掉。
柳织书确认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后,抬头看了眼上头的人,最后给他纠正,“是书不是吕。你年纪还小,眼睛不好使要早点治。”
“哈?”假山上的人声音高了一分。看着飞快跑走的身影,“你死定了。”
*
柳织书昨晚嘲讽了那个小孩一顿,转头就抛在了脑后。
直到被管事婆子找上门来,她还是一脸茫然。
“柳织书?哪个叫柳织书?!”
红宝她们围上来,偷偷道:“织书?你又犯事啦?”
柳织书想了想,她今天是比她们做得迟了点,但她全部都做完了。而且没有出错的。
管事婆子已经通过其他小丫头的指认,把柳织书揪了出来。
“小畜生,瞧你干的好事!跟我走!”
身后,云晴带着其他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