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嫁妆箱子里的。”
姜嬉说:“这是镐京的习俗,嬷嬷久不在京中,可能忘了。快看看可着色,会太花了吗?”
陶嬷嬷这才伸手揭过绸缎,仔细比对了色,笑着道:“我们主子目光向来是最刁钻的,主子说好,自然是好的。”
姜嬉笑着回应了几句,这才和姜妩一人分了些线,共同绣制起来。
姜嬉穿线插针,葱白的手指按在大红色的缎面上,道:“对了,嬷嬷来,有什么事吗?”
陶嬷嬷看着她地动作出神。
“陶嬷嬷?”姜嬉又叫了一声。
陶嬷嬷这才回神,欠身答:“在。”
姜嬉问:“嬷嬷方才来找,有什么事吗?”
陶嬷嬷一愣,面有难色地看向姜妩。
姜妩会意,放了针线,道:“侯爷换药的时候到了,我去瞧瞧,一会儿再过来。”
说着,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姜嬉拍了拍身旁的杌子,道:“嬷嬷且坐,慢慢说。”
陶嬷嬷直道不敢,后来实在拗不过,只好做了半边。
姜嬉看她面色纠结,便也放了针线,转过身来,柔和道:“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陶嬷嬷这才抬起眼,道“主子,我方才从梨香苑过来,听见了厌夜王爷和东宁侯爷的话。”
她抿了抿唇,说:“听见他们说,厌夜王爷娶主子,并非是与主子两心相悦,只是……只是为了护主子无虞。”
陶嬷嬷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姜嬉的神色。
见她面色平静无波,嘴角笑意不减,忙又说:“想来是我老婆子多虑了,主子心里早就是明镜似的。只是主子当多思多想,不要一头撞进去了。这可是终身大事。”
姜嬉听了,抿唇一笑,拉过陶嬷嬷的手道:“我知晓嬷嬷的心意。多谢嬷嬷来告知我,我已不是三岁孩童,当会好好考虑此时的。”
陶嬷嬷不住点头,“那便好。若是你母亲尚在……”
姜嬉看她眼圈又要红起来,忙止住道:“嬷嬷且先去吧,且容我一个人静静。”
陶嬷嬷抬袖擦了擦眼泪,起身道:“那老婆子先告退了。”
姜嬉点点头,目送她出去。
门关上大的那一霎那,姜嬉始终挺直的腰背松下劲来。
即便早就知道皇叔娶她只是看在母亲的份上,可直到此时,她仍旧从内心升起一股无力。
并非大痛,而是一股浓郁的酸楚,侵袭百脉,摧心摧肝。
顾煊找来的时候,姜嬉告病不见,叫携书将人拦在外头。
顾煊道:“请太医了吗?”
携书道:“主子吩咐,只要让她休息几日便好了。”
顾煊听言,抬手就要推门进去。
携书横身拦住,“主子说了,不见任何人。”
顾煊问:“包括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带了几分薄怒。
顾煊素来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只是方才李舒景所言有五分入他的心坎,扰乱心绪。
而今姜嬉不见他,叫他更为烦躁。
携书威压罩顶,不敢作声。
顾煊面色沉淡,越过携书往里问道:“嬉儿,你不愿见我?”
里头没有半分回应,寂静极了。
顾煊道:“那我日后再来看你。”
说着后退两步,往回而去。
姜嬉其实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心绪缭乱,不想说话。
她听着脚步声远去,又躺了一会儿,终是坐起身,唤来携书:“你去请姜妩过来,就说我有话要同她说。”
不一会儿,姜妩过来,姐妹二人关在屋里。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姜嬉吩咐套车。
再开门出来的时候,两人换了平民的装扮,登车而去。
她们姐妹二人有共同的心事。
姜妩是众所周知的求而不得,这一路来太苦。
姜嬉则是不敢与外人道的苦楚,酸涩难言。
两人商议定了,找个清幽僻静的地方痛饮一杯。
饮酒取乐于女子而言本是离经叛道的事,故而姜嬉二人出行,改乘普通的青布榆木马车。
此时的虞楼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姜嬉一行带着帷帽走了进去,小二哥立马上来殷勤地招呼。
她们要了最清净的雅间,要求上两坛好酒并几个拿手菜。
姜嬉落座便说:“虞楼的醉红颜和塞外雪是最烈的。”
姜妩笑道:“你放心,你身边的携书是个最妥当不过的人,有她在,你只管痛饮,不醉不归。”
菜一上桌,姜妩便让小二哥下去,不许旁的人进来。
姜嬉另备了一桌酒菜放在外间,供携书吃喝。
两人各自斟酒,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酒一入喉,便如烈火燃烧起来,又烫又辣,好不畅快。
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