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过来,奚薇刚打开门,他冲进屋里,与母亲厮打在一起,两个人当着小辈的面相互谩骂、吵嚷,乌烟瘴气。
继父扬手扇母亲耳光,奚薇冲上去推他,然后声称要报警,他又骂了几句,见她气势强硬,这才悻悻离开。
次日,奚薇想带母亲去派出所,但她觉得荒唐:“去什么派出所,丢不丢人啊?”
“你要是不想跟他过了,趁早离婚吧,总这样闹,像什么话?”
母亲烦道:“我们长辈的事,你不要管。”
“不让我管,那你躲到我这里干嘛?”
“我是你妈啊,不能来这儿吗?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母亲不会理解,从那天以后,奚薇就没再把继父当做自家人,逢年过节也不再向他问好,态度非常冷漠。
“你这样,我在中间很难做。”没过多久母亲与继父和好,转而指责女儿:“现在我两面不是人了,你好好的跟高叔叔相处不行吗?”
当时奚薇也很生气,向苏令城倾诉:“难道是我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打过我妈的人有好脸色?”
苏令城思量一番,说:“看来做父母的真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他们吵完和好,孩子却一直都有阴影。”
奚薇还在愤懑:“对啊,现在又怪我态度不好,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
那边苏令城却说:“所以我们以后一定不能当着宝宝的面闹脾气,得做个榜样,不然对小孩心理健康不好。”
奚薇又气又笑。
后来她结婚,要办酒,因为典礼流程又和母亲发生争执,她明确表示不会向高叔敬茶,也不会请他上台,否则对不起她亲爸。
母亲原以为,大喜的日子,不至于这么剑拔弩张,如果奚薇的父亲还在,自然另当别论,可她爸已经不在了,继父替位也是理所应当,难道不是吗?特意地把人摘出来,不让他接受敬茶,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没把人家当长辈吗?
从母亲的角度来讲,压力巨大,左右为难,她试图说服奚薇和苏令城,但这个女儿性格强势,态度刚硬,半步也不退让。
最后高叔也拒绝参加她的婚礼,算是埋下根深蒂固的隔阂。
这次燕燕的儿子满月,奚薇带霍良深回去,心里隐约觉察某种预感,丝丝扣扣,像藤蔓缠绕而来。
有一道不能触碰的创口,关于她和苏令城的婚姻,他们离婚的导/火/索,当时引爆炸弹,几乎把她炸得粉身碎骨。如今好不容易拼凑缝合,遇到霍良深,他就像一剂麻醉药,等到药效过去,或有人发现她缝合的线头,只需轻轻一扯,又会碎成一块一块,血肉模糊。
她预感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第 14 章
回老家参加宴席,面对那么多的亲戚、长辈、朋友,对奚薇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从上车开始她就有些坐立难安,眉头始终拧着,也不说话,神不守舍。
霍良深见她那样,不由轻叹:“你要是不想去,干脆推掉好了,为什么偏要为难自己?”
奚薇抚摸纹着刺青的胳膊:“不想让我妈太难做,这几年她夹在我和高叔叔中间,想尽办法缓和关系,很辛苦的,我总不能拖后腿吧,毕竟她后半辈子是跟人家一起过。”
霍良深笑说:“原来你也没那么不懂事,这些道理不都明白么。”
奚薇喃喃的:“我要能早一点懂事就好了。”
霍良深随口应道:“现在也不晚。”
她别开脸,抬手去碰车窗玻璃,心想:晚了啊。如果当初有自知之明,她绝不会那么早结婚,一个稚气未脱、任性妄为的少女,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不懂体贴和体谅,更不懂经营婚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率地跑去结婚呢?她那点儿薄弱的责任感对自己尚且吝啬,更何况对整个家庭?
如果没有早早结婚,说不定和苏令城还能走得更长远。
哦不不不,她甚至宁愿不曾认识苏令城,宁愿没有和他相爱过,尽管六年的情爱和温存常令人幸福得想落泪,但时至今日,问一句如果的话,奚薇宁肯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她也不要跟苏令城走入婚姻坟墓。
旧爱尚且如此,更何况新欢呢?
奚薇望向霍良深,想起陈皓的调侃:你们该不会结婚吧?
怎么会呢,她没有苏令城的洒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婚了。
两人抵达宴会地点时,已经快到正午,霍良深停好车,正准备下去,这时却被奚薇叫住。
“等一下。”
她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盒凤梨酥,打开来:“先吃点东西再进去,你不知道平奚的酒店做菜有多难吃。”
霍良深愣了愣,打量着:“你什么时候放到我车里的?”
“昨晚啊。”她又把那小抽屉按开,说:“还有黄油饼干和小蛋糕,你要吗?”
霍良深有点哭笑不得:“给你留着吧。”
车子竟然变成她的零食小仓库了。
奚薇心不在焉地吃完两只凤梨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