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情绪,透着些许厌憎的意味。
这是林奴儿第一次在诚王的脸上看到如此直接的情绪,她面上浮现几分若有所思之色,恰在这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
林奴儿转过头去,正好对上顾梧的双眸,他看起来有些不满,剑眉略略皱着,林奴儿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莫名其妙吃飞醋了。
就因为她刚刚看了诚王几眼。
心里叹了一口气,林奴儿伸手悄悄勾住他的手指,在宽大的袖子下拉了拉,顾梧的表情立即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好转,仿佛一个受到了安抚的孩子,他反手勾住林奴儿的手指,指尖轻轻在她的掌心里划拉,酥酥麻麻的痒意传来,耳边是太后的谈话声,林奴儿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仿佛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亲昵的事情一般。
意识到此事,林奴儿的脸渐渐有些红了,如玉一般白的耳根也泛起了绯色,顾梧瞧见了,心中只觉得十分可爱,碍于有人在旁边,否则他定要上去亲一口。
赵淑妃不知怎么注意到了林奴儿,惊讶道:“秦王妃,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过来,聚在林奴儿的身上,太后微微蹙眉,道:“莫不是发热了?”
林奴儿忙道:“只是忽然觉得殿里有些热,不打紧。”
顾梧适时起身道:“孙儿带她出去透透风。”
太后摆了摆手:“去吧。”
林奴儿就被顾梧拉起手,出了大殿,外头冰天雪地的,琉璃瓦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是昨夜下的,干净洁白,有几只小小的麻雀儿在上面蹦跳来去,不时发出细细的啾鸣,轻快活泼。
林奴儿盯着房檐看了一会,顾梧问道:“奴儿在看什么?”
她答道:“我在看雪。”
顾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雪有什么好看的?”
林奴儿呵出一口热气,感慨道:“我只是在想,这宫里头最干净的,怕只有这点雪了。”
听了这话,顾梧忽地笑了,伸手轻轻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流连不去,低声道:“皇家一贯如此,人心比你所见所想的要更可怕。”
这话倒是真的,林奴儿回忆起近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问道:“今天怎么不见太子妃来?”
顾梧道:“她很少来慈宁宫。”
林奴儿疑惑问道:“为什么?”
顾梧唔了一声,道:“兴许是因为她信道,太后信佛的缘故吧,太后不喜欢她。”
林奴儿:……
她有些好奇地道:“太子妃原本就信道,还能掐会算的,看起来神神叨叨的,父皇怎么会让太子娶她做正妻?”
照林奴儿看来,堂堂一国太子,挑正妃也该照着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标准才对,而太子妃尚花临,似乎跟这些词儿完全不沾边,林奴儿怀疑她若是不嫁给太子的话,估计就要去做道士了。
顾梧笑着道:“说起来这个,还有一桩故事在里面。”
林奴儿有些兴趣,催促道:“说来听听。”
顾梧却道:“说是可以,只是我口渴了。”
林奴儿只当他要卖关子,便道:“那咱们回去喝水。”
离开慈宁宫,两人回了王府,林奴儿命小梨倒了茶来端给顾梧,问道:“如何?快说给我听听。”
顾梧喝了茶,这才娓娓道来:“皇兄十五岁的时候,边关戎狄来犯,他去军中做监军,一次大军出动,恰逢敌人夜袭营地,烧抢粮草,皇兄率领数百人突围而出,但是不慎中了一箭,一路逃至白马川,眼看要被敌人追上,这时候忽然地动山摇,从山顶上滚落了无数巨石下来,就在他以为无路可退时,那些巨石竟然堪堪绕过了他们,将追来的敌人都砸死了,然后从山林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林奴儿如同听说书似的,惊讶道:“这女人就是尚花临么?”
顾梧点点头,林奴儿催促道:“然后呢?”
顾梧却不说了,把杯盏拿起来看了一眼,道:“又空了。”
林奴儿便把自己的茶推给他,道:“喝我的便是。”
顾梧不接,只厚着脸皮微笑着道:“要奴儿喂。”
林奴儿一愣,脸微微红了,没好气道:“你没手么?喝个茶也要我喂?”
顾梧便叹了一口气,道:“后面的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摆明了就是要耍无赖,林奴儿:……
她气哼哼道:“无非就是美人救英雄,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我还不想听了。”
说完就起身走了,小梨和冬月几个都掩口吃吃地笑起来,顾梧坐在原地等了一会,也不动,只悠哉地等着,果然没多久,林奴儿又转回来了,闷不做声地端起茶盏送到他唇边,道:“喝。”
顾梧含笑喝了一口,林奴儿催促道:“然后呢?太子妃救了太子?”
顾梧得了逞,见好就收,笑道:“没有,她看见身受重伤濒死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