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打醒,但是嘴上还要说着安抚的话,一边抬起头向顾晁二人使眼色,问道:“秦王呢?方才他还在这里,人怎么又不见了?”
顾晁忙道:“儿臣也不知,他走时也没理会我们,不知道去哪里了,说不得又去找他那王妃了。”
太后一听,心里急怒交加,骂道:“这不孝子,要他何用啊?!皇帝这是作的什么孽,养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听她骂顾梧,赵淑妃的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又端了茶来给她喝,道:“老祖宗您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把茶盏往桌几上一放,手肘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啪嗒掉在地上,滚了开去,她低头一看,是一卷黄绫,上面写满了字。
赵淑妃故作惊讶道:“这是什么?”
顾晁上前去,把那卷黄绫捧起来,太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微变,立即伸手道:“给哀家看看。”
顾晁不敢怠慢,连忙把东西递给了她,太后立即打开来,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片刻后,表情转为悲戚,落下泪来:“皇儿啊!”
赵淑妃眉头微蹙,她不知那圣旨上写了什么,竟叫太后如此失态,只好以目光看向顾晁与顾栾二人,顾栾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赵淑妃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太后哭了一阵,又把那圣旨递给赵淑妃,道:“你也看看。”
赵淑妃双手接了过去,目光自那圣旨上一扫而过,上面是景仁帝的笔迹,陈词中透着歉意,只说他当初因先皇后的事情,与太后生了嫌隙,疏远多年,母子情分不再如当初那般亲密,如今病重中,时时忆起从前太后对他的抚育之恩,深感愧疚,有心与太后和好,但是病情日笃,力不从心,因怕自己先走一步,所以立赵淑妃为皇后,望她日后代他向太后尽孝,全了这一份养育恩情。
赵淑妃心中狂喜,面上却还要保持悲伤,用力的手指都险些把圣旨给揉皱了,这圣旨自然是假的,但是不要紧。
太后相信就行。
再看看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淑妃的心里腾升起一种巨大的快意,不枉她机关算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将圣旨合起来,故作犹豫地道:“老祖宗,这圣旨是……”
太后揩了泪,哽咽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自然都照他说的办,哀家心里实在是悔呀!”
本是亲生的母子,却因为那些身外杂事疏远了这么多年,如今景仁帝病情垂危,她才幡然醒悟,这世上除了死生,还有什么值得计较呢?
这么多年,是她错了呀!
太后还在哭,哭得赵淑妃心里烦,但是她顾不得这许多,忙把圣旨卷起来,道:“既是如此,该召见大臣们才是。”
太后用帕子拭了泪,面前平复了情绪,道:“你去办吧,哀家现在只想陪着皇帝。”
赵淑妃不胜欣喜,道:“是,臣妾明白了。”
她急不可耐地命人去唤大臣们入宫觐见,太后情绪低落,坐在景仁帝的床榻边,寸步都不肯离开,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地守着儿子。
慈宁宫里,敬芳斋。
林奴儿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门外有宫人看守着,她还是没法离开这间屋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也有些不安,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到了门前,有宫人阻拦的声音响起:“王爷,您——”
话未落音,紧跟着就传来几声惨呼,林奴儿连忙起身过去,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顾梧大步流星地踏进门里,道:“奴儿,咱们走了。”
第90章 她终于感觉到了何为绝望……
“走去哪儿?”
林奴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若是没看错,顾梧的表情颇有些兴味,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他神秘道:“带你去看好戏。”
林奴儿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好戏, 就被他拉着出了门, 外面站了一圈慈宁宫的宫人, 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纷纷劝道:“秦王殿下, 太后娘娘吩咐了, 您不能把……把她带走。”
“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们。”
他们有些怕顾梧, 只远远挡住去路, 顾梧这次倒是没动手, 只道:“太后已经答允我带走奴儿了, 不信的话,你们去乾清宫问一问便是。”
宫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不敢再拦,顾梧趁机拉着林奴儿就走了, 等出了慈宁宫, 林奴儿才狐疑问道:“太后真的答应了?难道是父皇已经醒了?”
“没有,”顾梧笑眯眯地道:“我骗他们的。”
林奴儿:……
顾梧道:“太后如今顾不上咱们了。”
林奴儿顿时反应过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梧低声道:“听说父皇留下了旨意,要立淑妃为后。”
林奴儿吃了一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淑妃若真的成了皇后,顾晁便是嫡子,还年长于顾梧,若无意外,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