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张纸,幽光里,什么都看不清,唯独两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呼声交缠在一起,像是潮湿的海浪声,咸热的湿气在胸腔膨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喻桐越来越难受,她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紧长袖,弱弱地威胁道:姐,你答应我的。
顾知安像阵风一点点地吹了过来。喻桐被她吹到了角落。
她很紧张,想看看顾知安的表情,却被微凉的手掌盖住眼睛。
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磕碰,温热的唇瓣,像是熨斗直接烫在了心底。
白鞋微侧抵在白墙上。
乱了,全都乱了,她甚至开始用手指刮出墙粉,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她是如何被一点一点吞下,又是如何被咬进唇舌,一寸寸入侵。
顾知安的吻一点都不炙热,甚至轻柔的像片羽毛,却一步步放大,小心翼翼地蚕食着喻桐剩下的知觉。
喻桐觉得自己都要湿了,潮红的眼睛,糟糕的眼神,她得感谢顾知安遮住了她的眼睛,才掩盖住年少绮梦的颜色。
她侧头,想要从指缝里偷看顾知安的表情,却发现眼前的手掌微微颤抖着,然后更加用力地遮住她双眼,捂得严严实实。
一吻之后,继姐姐很快就转了身,背对着她将热牛奶放在桌上。
喻桐有些失神,站在原地,夜晚更是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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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喻桐既没有迟到也没有旷课,还没有被请到办公室,一时之间,班级里人人自危。纷纷猜测是不是有重要人物来学校,但碍于和喻桐不熟,没人主动询问。
因为是冬天,窗户关的死死的,教室里的气味不太好闻,但是在顾知安身边就还好,能隐约闻到她身上淡香。喻桐趴在课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继姐姐。
眉目如画,她以前一直觉得就吹吧,人还能长得和画一样啊?
但放在顾知安身上就一点都不违和,倒不是说她有多好看。
也就比起别人也就多了份干净,皮肤苍白,眉目清秀,眼神总是平静,在嘈杂的下课时间里,她只是簌簌落笔写字,仿佛与世隔绝。
她开始想到昨天的吻,心里泛起一道道涟漪。
顾知安动情起来是什么样子吗?
睫毛会被打湿吗?
会有缠绵的呻吟吗?
姐,我又想亲你了。她说的很低,声音很轻。
这是属于她们之间的秘而不宣。
手一颤,白纸上被重重划下一道痕。
顾知安侧头看向喻桐,少女微长茂密的睫毛颤动了好下,然后又转过来,轻轻回道:不行。
喻桐没有死缠烂打,顾知安却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叮叮叮,讨厌的上课铃声又响了。
数学老师孟鸿笑呵呵地走上台,你们考试不露两手,我还真觉得自己教的有多好。
那是!
行了行了,你们还有脸。孟鸿架着副方框眼镜,我讲讲吧。
孟鸿讲课一点都不水,一道道题快速切到重点公式,直到最后一道大题,下课铃响了,压轴题涉及的知识点有些多,讲不完,下节课再讲。
喻桐听不懂,只能瞧着顾知安。
然后就看见她试卷上刺眼的满分。
你做出来最后一道大题?
嗯。
她们都不会,你怎么就会了。
因为我会。
不知道为什么,喻桐就是感觉到了顾知安的小骄傲,她忍不住去抓对方的手。
刚刚握住有些冷,她顺着指缝向上,摸到经常写字落下的茧,她忍不住去揉去摸。却没有发现顾知安的耳朵在逐渐变红,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好玩的东西冷不丁被抽开了,喻桐不解地抬起头。
好了,我要写字了。顾知安重新握起笔,开始新一轮错题的整理。
你耳朵怎么红了。
被冻的。
我帮你捂捂。喻桐不解,伸手去帮她捂耳朵,却被滚烫的温度灼了下,怎么还越来越烫了。
顾知安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拉下喻桐的手,却不敢用力牵住,只是虚握着放在课桌下。
喻桐不解,却发现顾知安怎么都不理她。
她无聊起来,四处张望,发现魏子业面前站着位女生正在请教题目,看女生指的地方,是最后一道选择题。
魏子业朝着女生摇摇头,然后向顾知安走来,笑着说道:最后道大题你会吗?
顾知安仿佛习惯一般,只是接过试卷,把关键的公式写下,然后静静的讲解思路。
魏子业听了一遍,摇头说道:没懂,你可以再讲一次吗?
喻桐不乐意了,她听不懂,更不喜欢无法插入他两之间的感觉,想着魏子业最后一道选择题也没懂,干脆先讲选择题,魏子业,要不,我们先听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