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华兰生早就了解透彻,耳根子软,别看平时咋咋乎乎看上去厉害的不行,实际上就是个豆腐心,连刀子嘴都算不上。叶家的那些个人,在发生了当年的事情之后,还不依不饶的找上门,可见是吃准了他的这股子脾气。
而叶书宁年轻,又辈分小,少不得那些人用辈分恶心人。可温暖暖是直接以叶竞峰徒弟的身份出现的,辈分反倒比叶书宁高一些,所以华兰生才交代她,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掺和掺和这场“家事”。
显然,温暖暖的掺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这怎么还上纲上线了呢?孩子的话哪能当真不是?”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孩子就随口一说,怎么还上心了呢?”
“就是,都是自家人,这么计较,传出来让别人怎么看?”
“四叔,不是我说话难听,咱们收徒弟也得好好相看相看,怎么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接呢?”
“可不是,要是想收徒,咱们家里多少好苗子,毕竟咱们叶家人的这个基因啊,就和别人不一样!”
……
温暖暖和叶书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二十来岁的孩子,是她们着实没有想到的。
听着身后其他人的维护,叶素英心里的滋味稍稍好受了一些,不过看向温暖暖的目光依旧不怎么友好。当年叶竞峰的徒弟不少,她和叶海都曾在本家学艺,可惜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和叶竞峰之间等于断了联系,学到手的东西这么多年下来也忘得差不多了。
要是王龙能被叶竞峰收为徒弟放在身边,学艺是其次,但在叶家的公司谋个职位还不是简简单单。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真实目的,结果叶竞峰的一句话就把她的念想给打破了。
关门弟子?
岂不是说以后都不再收徒,那她的儿子怎么办?他们叶家这么多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让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丫头片子把位置给占了?
哪怕心里恨不得活撕了温暖暖,可有了刚刚叶书宁的维护,和叶竞峰的显而易见的偏向,就知道硬着来不行。
所以叶素英又假模假样的哭了两声,一手捂着脸说:“四叔,您要收徒我们没意见,可玉雕功夫到底是咱们叶家的手艺,怎么能随随便便传给一个外人?再怎么说,您也该收一个咱们自家孩子不是?”
“咱们叶家?”叶竞峰反问一句,声音中带着几分森然,“这话说得排场,可你用你那芝麻绿豆大的脑仁好好想想,这玉雕手艺到底是哪来的?”
“当然是咱们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糊涂!”叶竞峰怒道:“都说吃水不忘打井人,你们可倒好,水没吃上几年,倒是把老祖宗忘得一干二净!”
叶素英一下子卡了壳,讪讪的说不出话。
但凡民间手艺,大都少不了一个祖师爷。往上数三代,叶家的老祖宗曾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艺,除他外还另有几个师兄弟。后来老师傅病故,几个同门师兄弟这才各立门户。其中,只有叶家到了叶竞峰这一代,进过不断地磨练改良技术,才将玉雕做大做强。只不过玉雕这门手艺,学起来极其艰难,耗时又长,所以叶竞峰兄妹无人,到最后只有他集各家大成,成为国内毫无疑问的玉雕第一人。
至于其他人,大都是学了个皮毛,莫说教会徒弟,只是自己指着这门手艺吃饭都艰难。
这也是为什么各家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叶竞峰这里。
叶素英急忙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四叔,咱们家传了几十年的手艺,总不能到了您这儿后继无人啊!”
“难道我不是人吗?”叶书宁在一旁冷冷道。
叶素英瞥了她一眼,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丫头片子而已。”
话一出口,叶素英就知道自己踩到了两个人的逆鳞,不仅是叶书宁,叶竞峰看向她的目光里也满是冰碴。
叶素英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惜这份辩解听起来苍白无力,叶竞峰发觉自己当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群人的真面目,当初他又是怎么瞎了眼,才把这么一群人留在自己身边。
温暖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凡这句话是从叶海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情有可原,可叶素英作为一个女性,又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呢?
叶书宁先一步把相同的疑问问了出来,叶素英结结巴巴的说:“这……姑娘大了不都得找婆家,到时候那不就成了别人家的。”
温暖暖“呵”的冷笑出声,坐直身子问道:“那你现在是谁家的?”
叶素英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的说:“我离婚了啊!”
温暖暖:“……”
fine。
“行了!”叶竞峰一拍沙发,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抬眼环视一圈,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淡淡道:“既然都来了,那有些事,咱么也真好说道说道。”
叶素英和叶海都眼皮一跳,下意识觉得叶竞峰即将要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