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晟自从身体恢复如初,便和以往一样继续兢兢业业履行职责,而胥缙也恢复了每日召见他的习惯,不仅如此,除了性致来了缠着他做爱,留他夜宿的情况也多了起来。
宫中流言不断,不屑有之,嫉妒有之,只是长晟如今是天子跟前的红人,没人会去招惹,加上胥缙有意无意地回护,他在宫中的日子倒是太平了许多。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暗流涌动,更像是风暴前夕的短暂安宁。
果然,没多久,宫中出了一件大事。皇后怀胎九月,突然下腹剧痛,提前分娩,诞下的,却是一个死婴。
事关澧朝第一位龙嗣,天子震怒,下令廷尉府彻查。
皇后的身边人,宫女,后妃,药官,膳房,甚至太医院的医官都被一一提审,一时间人心惶惶,任何人都怕沾上此事。
传言皇后失去孩子之后,精神很不稳定,时而狂躁时而悲泣,时常在殿中大肆破坏或者体罚宫女下人,周遭的人都苦不堪言。
偏偏就连天子都体恤她失子之痛,有意纵容她不说,下朝后还时常亲自去抚慰她,并且特批皇后的家人这段时间可以进宫探望,帮助皇后放下心结。
这天傍晚,郑鹤身后跟着一位侍从和一位青年官员进入了皇后宫中。
须臾过后,郑鹤还坐在殿内喝茶,皇后却和那位青年官员单独在后院墙边回廊处聊天。
皇后见到他难掩激动,眼泪噗簌噗簌地往下落,轻声哽咽道,“表哥,我们的孩子没了。”青年男子五官俊俏,满脸怜爱地将郑芙蓉拥入了怀中,“你受苦了……”
此人便是车郎将韩林,多年前,正是他率领将士拦截入宫护驾的何品,后又栽赃嫁祸,制造了震惊朝野的兰血案。
他和郑芙蓉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直到她入宫为后。皇后多年来一无是出,后宫也没有其他皇室后裔出生,他托人向皇后进言暗示圣上有隐疾,和皇后暗通款曲,有了子嗣。郑鹤知道后极其震怒,差点打死韩林,最终却拗不过唯一的爱女,干脆将计就计等胎稳之后,让她当成真正的皇嗣生下来。
“我不会放过害我的人,我一定要查清楚……”郑芙蓉转眼就从梨花带雨中缓过来,一双杏目圆瞪,咬牙切齿。
“放心吧,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韩林拍拍她的后背,不以为意,“对了,舅舅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让我小心一点,不要惹太多事。”郑芙蓉不屑道,“依我看,这事儿和圣上脱不了关系,能在宫中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的,也只有他了。”
“你可别乱说,”韩林一惊,显然不信,“好歹名义上是他的子嗣,而且听说圣上最近对你很是体贴,也许是其他后妃嫉妒?”
“后妃?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野男人……”郑芙蓉笑了笑,有些寒意,“他是真心护我还是在做戏,我倒要看看,就从这个野男人入手吧。”
韩林看到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陡然觉得遍体生寒,放在她背上的手都僵硬了几分。
几日后的一天傍晚,郑皇后手下的女官丽萝带着几个人闯入了西苑。传闻皇后产后体虚,经名医指点,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补血养身,于是派手下得力女官丽萝手持皇后金印来取用。
见金印如见皇后本人。
西苑都是一些品阶不高的内侍官,纷纷避其锋芒,双膝着地跪伏在路边,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皇后所需药引是何物,竟然派人亲自来监督取用,在这偏僻的西苑?
长晟正在换衣服时突然一行人闯了进来,他匆匆忙忙随意套好一件外衣,看到领头的人手捧金印时,长晟心下一跳,猛然有了不详的预感。来者不善。
他跪下行礼时,心里不停地打着鼓,脑中全是前些日子受刑的画面,恍惚竟然又觉得胸口开始隐隐发疼。
“我受皇后指派,来取用一味药引补身子。”丽萝走到长晟跟前,此时周围安静得针尖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
“不知皇后娘娘所需何物?可与小臣有关?”长晟陡然感到背脊发凉,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乳器,”丽萝清秀的脸上是冷冽而恶意的笑容,“一枚。”
长晟不由得僵直了身子,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是要拿他做药引?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们帮你?”丽萝根本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反应,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身旁的侍卫双手奉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白色小盅,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长晟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心中冒出来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是要割下他的胸乳献给皇后补身子?
就在此时,门外闯进来一个人,玄色身影一闪而过,长晟突然从地上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胥缙脸色难看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盯着长晟看了一眼,发现他还是完好无损,狂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甚?”
周围的人除了长晟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