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云娘被判问斩之后,虞子期从街上回来,就看见小猫正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前,只穿着女孩子的肚兜和亵裤,手里则拿着件大红色的纱衣,正往身上套。
彼时太阳还没落山,金色的余晖从黄梨花木的窗棂里穿过来,斜着洒在少年人的身上,他雪白的背脊就如同一块撒了金辉的美玉,被殷红的丝线勒出一点痕迹。精致的蝴蝶骨也伴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真的要振翅飞走一般。
虞子期看到,先是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发现小少年已经将衣裳穿好,赤着脚站在地上,正回头看向他。
小猫的脸不知道是太热了还是怎么的,带着微微的红晕,见到他,语气里还有些不自然,“我,我试试,这是你之前买的……”
虞子期没说话,他默然上前,替小猫把长长的墨发从衣裳里全拿出来,一低头,目光却又顿了数秒。
他在门口看时,只觉得这身纱衣虽然轻薄,但也严实,连袖子都是长长的,只露出了小少年纤细漂亮的脖颈和锁骨。可当虞子期走近,才发现这点纱绢根本就掩饰不住小猫雪白的肌肤。
后领处也是微微敞着的,他居高临下地往下一瞥,就能看到对方纤细的脊柱一路延伸下去,直延伸到隆起的臀线上。
他声音都有点哑了,手里还握着小猫的一缕头发没放下,就开口夸道:“很好看。”
然而被他这么夸奖,小猫的脸上却看不出高兴。甚至还比一开始淡下去几分。小少年抬起脸望向虞子期,雪白的虎牙在下唇上咬了咬,迟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是隔壁那女…那家伙做的,你觉得,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是说了吗?”虞子期温柔地捏他的脸蛋,“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不是,”小猫显得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是说人……”
“人?你是说云娘?”虞子期有点不解,好好地试衣服,不应该评价衣服吗?怎么扯到人身上了。何况还是个来家偷窥、图谋不轨的采花大盗,有什么好谈论的?
他打量着小猫的神色,根据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对小猫的许多情绪了如指掌。没办法,猫猫实在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他想得简单,表现得也明显。
但也有些时候,他经常理解不了对方在想什么……比如此刻,唔,这个表情,小猫是在羞耻?他在羞耻什么?好像还夹杂着一点懊恼……是对跟他开始这个话题的懊恼么?但纵使如此,却还是说了出来,并且在期待自己回答的下文呢……那就说明这是个挺重要的事情啊,至少对小猫是这样的……
虞子期皱了皱眉,开始思忖。
听说云娘被押送到县衙后,无论如何都只能验出他是个女的。最后还是一个老吏经验丰富,用猪油涂抹云娘的下阴,并让县衙内养的一只大狗去舔,舔了几下,果然从阴中露出了男子的阳物,才确定他是个双性人。
当然,云娘也不止是个普通双性人,虽然功力挺蹩脚,但不管是昏睡咒、缩阳、还是飞头蛮之术,都说明云娘具有一定的玄术造诣,他还好似练了一种什么功法,气息十分奇怪,连虞子期也说不清到底该归在什么类别。
不过小猫制服云娘的时候,虞子期就已经帮忙,将他体内的那股浅薄的功力打散了。云娘如今已然沦为常人,顶多也就还知道一些旁门左道、不必依仗灵力的小咒术,但官府也不是吃素的,应该没什么事。
总之,云娘身份来历都挺可疑,但小猫肯定不是跟自己说这个呀。
他歪头又想了想,良久,才终于摸到一点头绪。
虞子期顺着这思绪,抿了抿唇。然后他伸出双手,微微俯身,握住了少年的肩膀。很郑重、又有点迟疑地试探问道:“你,你……”
小猫眼神发亮地看着他:“嗯嗯嗯?”
一副很期待虞子期接下来说的话的样子。
虞子期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更复杂了。他有点为难地挠挠头,“你也想被狗舔那里?”
“倒也不是不可以,你看大黄行不行……”
小猫:“…………”
想被狗舔那里……狗舔那里……舔那里……那里……里……
他脑子里好似有回声在重复,先是愣在原地,然后一点点地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鲜艳的红色也从耳朵开始,一直红到脖子根。
他不可置信得都忘了控制音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想被……”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又重复一遍,“我怎么会想被那样啊!”
虞子期看到红成小龙虾的小猫,也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
这下,他脸也有点红了,两只红通通冒着蒸汽的小憨批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虞子期率先放弃,尴尬地摸了摸鼻头,“那你想说什么……”
小猫却还在不可思议地喃喃重复:“那样,那样怎么可以……我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的天,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失魂落魄,一副三观被打击到的样子。
虞子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