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缩缩脖子,把铁片敲得叮哐响,努力无视门口另一人的存在。
她本来是为了威慑男人才给他穿的环,但不小心兴起,做过了头。这行为草率得很,她也顾不上事先说明:完全愈合,至少需要四五个星期。
期间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烟酒免谈。匆匆交代后续事宜之后,波本没管男人是否严格执行,毕竟她没那么闲,还替仇敌操这个心。而且,她又是一旦专心手头活儿,就对其他事情完全不管不顾的性子,成天往临时工作室跑,日夜连轴转,硬是将几十人的份额陆续赶完。如果不是被安古定时定点拎出来吃饭睡觉,估计要和机械台合体。
大半个月过去,制作义肢的进度终于追上执行手术的速度。波本得意,举着火钳跑进教堂,想向男人炫耀效率。但来的不是时候:神父正手持长锯,切割伤者的溃烂骨肉,血污溅了半边脸,但他眉头都未皱起,面容出奇平静。
如同圣像雕塑般,凝结神性。
波本踮起脚尖,准备贴墙遁走。
安古像是嗅到了气味,猛然抬头。这些天来,他们的视线首次相交。波本悚然一惊。那两只黑眼珠子正紧盯着她,饿得发绿。
波本悄然离开,后颈寒毛竖起。那目光仍如芒刺背,让她自觉像猎物,被猛兽锁定。从此波本见神父就绕道走,毕竟她本能地讨厌麻烦事情。
“看什么看!”波本终于沉不住气,小锤往桌上一甩,做好回绝任何请求的准备。
“要吃吗?苹果奶油派。”
“…味道怀可以。”波本嘟囔,又往嘴里塞了块,两颊鼓似松鼠。表皮酥脆,内馅隐约有柠檬的清甜。更加分的是,没有肉桂。但话不能说太满。因为她还在懊恼自己轻易受美食诱惑,被安古一路拐到他房间。
不过这里实在是舒适。阴凉,却不潮湿。让她再也不想回作坊。毕竟现在是盛夏,站在熔炉边,热得要融化。女孩吃饱喝足,接过冷毛巾拭完手,整个人扑在床上,瘫成大字型。棉被弥漫红茶、柑橘和木质熏香,和安古身上的气息相仿。真是讲究到刻意。
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能抽烟吗。”
“随便。”波本慵懒眯眼,脸埋进枕头里。男人和她一样,眼下乌青,难掩疲惫神情。也许他还承担着更大的压力。天气炎热,术后创面难以愈合,极易化脓发炎,但病情同样不得拖延。即使神父医术再高明,彻夜未眠亲自护理,也无法避免两人不治而亡。
后续葬礼真是简易。年轻人参军的时候,会料到自己将被埋葬在异乡山岗上吗?
好在如今伤员们基本稳定,义肢也基本解决,两人终于稍得闲暇,不过波本出于心虚,仍忙东忙西。
但既然被安古逮住,她也懒得再躲避,干脆原地休憩。
“酒呢。”
“喝就是了。”
“剩下的事情不作处理么。”
“还有什么——停。”波本侧身,差点从床上弹起。她瞪视男人,满脸嫌弃。有话好好说,别脱裤子!
“我可没答应帮你解决…”生理问题。她后半句噎住,因为安古腿间挂了个物件,严丝合缝地把生殖器关在里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烟酒免谈之外,严格禁欲。她还打造好贞操锁,命令男人戴上。
波本突然理解为何安古之前看她是那种眼神。敢情是憋的。
但她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而且……
“呃,那个,我忘记钥匙放哪里了。”
“用魔法试试?”
“老师没教过这种东西。”如果有这样的手段,用在偷盗上,便是歪门邪路了。奎宁不会允许。
两人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要跑工作室一趟了。”安古宣布,将波本打横抱起。女孩像丢了魂,竟未挣扎,依偎在他怀里。
咔。钢圈断裂。各种工具轮番上阵,最终还是往复锯起了作用,成功解救下被禁锢的生殖器。
男人跪坐,浑身赤裸,肌肤因高热沁了层薄汗,腹肌和大腿水光淋漓。然而这丝毫没诱惑到女孩。她正捏着脱落的金属笼端详,面色凝重。
“它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比我好看。
“重大设计缺陷。”波本陷入思考状态,在窄小房间内来回踱步:“钥匙丢失后,太难打开。”
这倒是挺符合贞操锁的特征。安古抚摸下巴:“也许你可以尝试加上可拆卸的联锁机关,比如拼接块,或者套环。”他在集市上见过此类玩具,花番心思才能解开。
“有道理!”女孩两眼闪闪发光,是没有见过的热忱,但不是在看他。像是立刻要将想法执行,她伸手穿过男人腿间,去拿他身后的铁锤,然而还没来记得及收回,就被夹住。
“你不高兴?”波本气势也弱了下去。作为匠人,没能让顾客满意,是很可耻的事情。“这次是我的疏忽,我会继续改进。”
改进后再锁进去?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他会阴茎坏死。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