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如此,却不能不思虑儿女将来。
世勋半开玩笑地对她一揖,“为夫愧对贤妻。”
莹柔睨他,“少来,且去撞你的南墙。”开箧挑选入宫的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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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与王宗弼相约到妫坞骑马,遗书崔攸,问他愿否同往。
崔覆信拒之,藉口头痛。
崔家僮仆道:“君侯此番头风发作,日夜不得安眠,剧烈时,竟以剑伤人。娘子若得闲,请来府中望候,于他是个安慰。”
阿京知崔攸夙有此疾,惟一见她就会缓解,灵验如神。叫道:“怎么不早说!”只穿家常衣裳,便登车往崔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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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来日莹柔与世勋刑场作别,还是蛮难过的。
枭雄气短
当年被祖父送去燕地时,崔攸是双亲俱亡、孤苦无依的小舍儿。
在司马氏都督府堪堪长成,他即请缨,扫荡旧燕王余党并山戎部落,颇过了几年不要命的日子。崔氏满庭芝兰,子弟众多,不这样怎么脱颖而出?
京中祖父见孺子可造,这才提起兴趣,悉心培养他,使得他在司马兴周逝后接掌燕地。
时至今日,崔攸依然有种孤儿孽子心态,落落寡欢。即使阿京屡次提及,“而今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他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更可怜的一个。
自小纠缠他的头风病,在他位显权重后,反而愈演愈烈。每次发作,家人惧于他的狂暴,能躲多远躲多远。
阿京抵崔宅时,见他孤零零倒卧在寝室,衣衫不整,发乱须长,疯犬咬了一样躁狂,心生矜悯。蹑足入,在他身旁跽下,探手试他额,“阿兄,你好些了么?”
崔攸颓然启目,眼白红红的,有泪意,“快死了。”
“吃过药了么?”
“不想吃,只想死。”
阿京笑起来,“怎么这样孩子气?”
崔攸更加孩子气地捶地蹬腿,“我病成这样,你还同这个出游,那个欢宴,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我并不知你病了。”
“总不露面,也不打听一下?”
“阿兄是重臣,自有公务料理,不露面有什么奇怪?”
崔攸不爱听,翻身背向她,“你去找把斧头,帮我把头劈开,也比这样痛下去好。”
阿京无法,“我替你捏捏?”见他不反对,伸出玉凉的指头,为他按揉太阳穴。
按了小半个时辰,手指实在酸累,才停下,他就呻吟要斧头。
阿京不耐烦地甩手,“再按下去,我的手要废了。”
崔攸哼哼,“别个法子,也不是没有。”
“哦?”
他一骨碌坐起来,热烈地望着她,“京京,给我看看你的身体。”
素身无痣
阿京正在抽条发育中,不能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沐浴时,侍浴婢子常称赞她肌理白腻,乳形娈美。她对镜裸立观赏,亦不免自恋。
崔攸么,不算外人。
他们一个是独生儿,一个是独生女,自小相识,有兄妹的亲密无间,却无兄妹的血缘禁忌。
崔攸继续撺掇,“去岁你要看我麈柄,我二话不说就褪了袴子。你却这样吝啬。”
阿京笑道:“你还好意思提!那样丑陋东西,还不如太液池中老乌龟悦目。”
“它原本就不是悦目之物。”
阿京又挑剔,“你礼佛前,尚且净手焚香,却以这副肮脏猥琐形容,观我身体?”
崔攸遂命人抬汤入,沐浴更衣,栉发修须,出屏风时,一扫病颓气,又成个轩昂挺秀之儒将。
阿京摈退仆婢,将帷幕拉拢,点起两支灯,未脱衣,先约定:“只动眼睛,不动手爪哦。”
崔攸道:“箧里有副手铐子。你不放心,且铐我起来。”
阿京顽心大动,果然铐之,晃晃手中钥匙,“我是不放心。”
她的内衣极繁琐,穿脱时须得婢子从旁协助。这是她阿姨鉴于帝京上层的淫靡风气,专为她设计,为的是防范小女孩的不轨行为。
阿京自有对策,拿了纸笔,边脱边记录次序,如抛线团走迷宫。
她的体态承自母亲,颇有曲线,夭矫若玉瓶儿,除去粉檀色的乳头,通身洁白无二色,私处光秃无毛。
她即兴跳了段突厥舞,那微凸的小腹嘟嘟儿颤,白兔似的乳乱蹦。
崔攸孜孜然上下其目,末了叹息一声仰倒。
阿京走近,仍替他揉太阳穴,“我知你叹什么。”
“什么?”
“我身上竟无痣,没把柄与你耀扬于我未来夫君前。”
“我哪有那样龌龊!”崔攸抗议。
“你们弄权之人,我阿姨在内,哪个不龌龊?”
崔攸又问:“你给旁个人看过身体么?”
阿京拨拨乳,悠然笑,“你是问王小舅舅?给你看,却不给他看,委实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