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除了池睿这个不确定因素。
池靳之前也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但是云宁说的话又让他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重视了起来。在云宁透露的一小部分中,池靳只知道是有人绑架云宁,并且不是为了赎金。云宁背景干净,也更没有仇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相信云宁,就算云宁不愿提那个人是谁,他也不会问——他知道云宁也会有自己的理由顾虑,在云宁没想好之前他舍不得逼云宁说出来。
一旦某种未知的危险牵扯到了云宁,总会让他焦虑起来——如果无关云宁,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解决掉这个问题,但偏偏这件事最先波及到的就是云宁。
池靳连手里给云宁揉腰的动作也停了,这几天一直没有过的烦躁感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池靳…”云宁注意到池靳的不对劲,于是挺起上身,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池靳皱起的眉,又低头在眉间吻了吻,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有一点,也不是很麻烦。”池靳舒展开眉头,重新把云宁揽进自己怀里,下颚抵着云宁额头说道,“我的宝贝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还会关心人了。”
“这些不用你去想…宝贝只要喜欢我就够了。”池靳把云宁抱了起来,放到宽大的办公椅上,揉了揉云宁的耳垂,低笑着说道,“我去拿个毯子,无聊的话就去书架上找本书看,资料放在桌子上了,抽屉都可以翻。”
云宁听着池靳的话,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说不上来的难受,只好点了点头,也不去看池靳。池靳只当云宁是害羞了,吻了吻云宁的发旋就走去休息室给云宁找毯子了。
等池靳走开了,云宁才抬起头看着池靳的背影,盯了一会又像是怕池靳发现一样,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咬着下唇有些内疚。
其实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池靳对他好从来没变过。池靳总是把什么都帮他准备好,自己不用担心任何事。也就是像池靳说的那样——他只需要喜欢池靳就够了。
除了喜欢池靳这一件事情,也再没有什么其他事是他可以为池靳做的了。而且就连喜欢他也不一定比池靳喜欢自己更深。
自己除了会给池靳带来麻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其实他也想帮池靳些什么,让池靳没那么累,让池靳每天都能开心一点。
池靳在顶层的办公室大的过分,几乎独占了一层楼,从小型会议室到临时的休息室,甚至还有独立的书房和一个巨大的酒柜。一个人确实是空荡荡的,云宁都不知道池靳是怎么忍下来的。于是在办公椅上蜷起双腿,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大理石地板发呆。
乳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精心清理保养过的样子看起来柔软至极,铺满了半个休息区。
云宁盯着那地毯,嘴里嘟囔了几句“资本主义”,却想到了家里的那个欧式长毛米色地毯,比这个地毯更大,每到冬天几乎铺满了整个卧室,让他在卧室连拖鞋都不用穿。
池靳似乎更偏向于现代式的装修风格,性冷淡一般的黑白灰,但家里却都是温暖又体贴细心的,与池靳一贯风格截然相反——那里从头到尾都是池靳花心思帮他准备的。
池靳的贴心存于他生活里的每个细节里,好像随随便便想到一些小事云宁都能被池靳弄得心里一甜。
池靳真的很喜欢他。想到这里云宁就莫名多生出了几分勇气一般,视线终于不再逃避,直直地落在池靳办公桌一侧的相框上。
云宁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相框,那是一张全家福,用木相框裱着放在日历的一旁。
像是经常被主人擦拭一样,相框玻璃面上一点灰尘也没有。云宁伸出手把它拿了过来,咬着下唇,用微微发颤的食指拂过相片,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把它摔碎的想法。
池靳办公桌上很干净,很少放与工作无关的东西,但是这个木相框却被放在了上面,让云宁忍不住猜测或许这张相片对池靳来说很重要,或许池靳很喜欢这张相片,但池靳偏偏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他的家人。
这些天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又再次摆在了他面前。云宁看着相片里无比和睦温馨的一家,看着相片里稍显稚嫩的池靳带着微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慌了起来——他到底该怎么告诉池靳,那个杀了你的人就是这个相片里坐在你身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