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问的:林大人这么说,是真觉得我会相信北静王府给两个贵主办个酒宴的人手都不够?
林沫有些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互相报个平安的手段罢了。真要传消息,写个帖子来,藏头也好,暗语也好,想瞒过大人,总是有法子的。
北静王这几日也不大出门,还关门谢客,一改往日做派。梅珏狐疑道。
林沫笑道: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平时墙头草,到了关键时候也是望风而行,平日里自然是左右逢源,好像跟谁都是朋友,一出了事,那就谁得势,谁就是他主子了。虽然他这副德行大家也心里有数,可是看他前阵子忙前忙后的,不免又报几分期待,梅珏不觉有些失望:果真是北静王啊。
他肯老实安分,你又何必苛求过多?闭门谢客的不止他一个。林沫情不自禁替人辩解道。
梅珏想起京里头那些关于北静王和靖远侯的传闻,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杀声就在此刻突然来到。
梅珏几乎是一瞬间弹了起来,抓起佩剑就往外冲,一路上只觉得林家的家丁们训练有素,不慌不忙地。几个有头有脸的丫头都渐渐退到内院来,精装的护卫同男丁手上也没兵器,倒是把锄头、棍子都准备好了,看到他们,也先是紧张,后又松了一口气。
林沫早知道会有人来动他家!
梅珏心里一凛,跨出门外的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瞎了。
吴廉水曾经有一支横扫山河银甲军。盔甲面具倒不是纯银打作,然而锃亮耀眼,坚不可摧,虽不至于刀枪不入,也差不了多少。有银甲军时的吴廉水,哪怕是在海战中都是横着走的。不过后来,因为这支军队耗费良多,且负重过多,对军人的身体素质要求太高,渐渐减少乃至消失了。不过也有人说,实在是这支银甲军太过于惹眼,叫老圣人都不高兴了,吴廉水才把这支最心爱、最骄傲的亲信部队解散的。
而现在,这些在巷口聚集、乃至已经开始攻击的人马,无论从装扮还是阵型,都是彻彻底底的吴家银甲军!
梅珏不禁有些庆幸起来,自从马恪江带着人在林家门外守着,整条街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关起门来过日子。能跟超品侯住一条街上的当然不会是平头老百姓,但平时在这附近摆摊儿的却有不少,都因为他们这些军爷不敢来了,现下自己的人马虽然涣散,但是羽林军精锐也不是宣威将军手底下那帮守粮仓的纨绔子弟,见了银甲军也不畏惧,反而精神一震,力求争功,只是这么一来,不免有些人冲得太前,阵型有些松散。
集合他大喝了一声,自己也冲了上去。
一杆银枪忽然半道杀出,将他挑了个踉跄,好在他也不是什么素角儿,长剑拄地一个翻身躲了过去,然而枪头却也随之而来,角度极其狠辣地直接扫向他的膝盖,这也罢了,那人虽然招招奇绝,但下盘却稳固得很,一看就知道留了后手。
纵然戴了面具,这样的枪法一出来,说不知道他是谁,梅珏这些年也白混了。
白时越!居然真的是白时越!
他竟然真的来杀他一手教大的外甥了!
饶是才与林沫相识几天的梅珏都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过后压上来的,便是国仇家恨同自己的前程了。
兄弟们,给我杀好赖他还记得这人身份特殊,上头嘱咐了,像他这样的名声显赫的,就算真叛变了,只要他自己想藏着掖着,就不要大舌头给爆出来,平白增添恐慌。然而几番较量之下,无论是自己的身手还是两只队伍的冲撞,他们都明显落了下头。
要是马大人还在就好了。梅珏一咬牙,这和前几天的粮仓突袭可不一样。林沫又没住在荒山野外,巡城兵一会儿就能到其实说白了,他心里也有一丝狐疑,这几日,他虽然守在林家外头,自认为能做到滴水不漏,可是从对手的角度看,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过来,同派一两个顶尖高手来刺杀,效果却差不离,为何白时越要选择这种极容易被援军破坏的暗杀方式?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靖远侯府邸!梅珏已经被打得狼狈不堪满地打滚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诶哟,来了啊。白时越立刻就放下了梅珏,长枪直扫马恪江。
将军小心!梅珏大喝了一声,欲助他一臂之力,然而白时越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个雁回又把他扫翻在地,还不耽搁他与马恪江见招拆招,枪花子翻腾得凌厉又诡谲,一身银甲在身,也不妨碍他动作灵敏乖张,饶是马恪江同梅珏双人合力,也没能拦得住他。
当日里我们还不信他的本事,暗暗以为是靖远侯同容大人偷偷放走了他,还真是羞愧死了!梅珏心里恼怒,甩出几个剑花来,欲再度冲上去卖个破绽,好让马恪江趁机得手,然而没等他紧身,后颈处便是一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梅,小梅,醒醒。等梅珏醒过来,已经被蒙上了眼睛,拖在牛车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能凭声音辨别出马恪江,心里一阵发紧,马将军,靖远侯
我等护主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