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借机生事了。
文臣们被率先点燃了愤怒——奏折中称一介大儒,首相的后裔被一个马夫当街□□,并生生被马车碾断手指,尊严何存?天道何在?对待沈家尚且如此嚣张,不知要怎样荼毒百姓云云……
对于不间断飞向案头的弹章,谢铎始终不置一词,但沉默在这时就是暧昧,并隐含对章家的不满。
官员们飞速的嗅到皇帝心思,再也没有谁甘当沉默的角色,没了庇护的章家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一件件耸人听闻的事儿随即昭然——吞占财产,陷害忠良,妄测圣意。章家被淹没在无数的口诛笔伐里
曾经受过欺凌的官员们终于把憋在胸口的怒气都倾斜在了章家身上。
随即,皇帝派人抄家下狱,显赫一时的章氏像梦境般转眼消逝。
牢门在一个清晨缓缓打开,陆陆续续走出了几十个人,章家一倒,那些影他们倒霉的无辜之人也被释放了。
沈均在京的卧房布置的极简洁,房中有个涂了细漆的作几,上头摆着官窑小胆瓶,里头插了枝野花。沈均正躺在床上,左手的五个指头都缠了纱布。在马车驶过的那瞬间,他左手齐声断裂了。
婉儿捧起丈夫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色,抽泣道:“你何苦这样?”
“别哭了。”沈均凝视妻子的面庞,声音是温情的决绝:“我在想我这大半生都被他人左右了。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站出来,婉儿,你要有坦然承受的勇气——这一生,我总要扮次除忍气吞声之外的人。”
婉儿咬咬嘴唇:“你是为了救他。”
“他有难,我不会袖手而立。但这次,我是救他,也是成全自己。”沈均的眼眸突然被某种情绪点亮了,他凝视着妻子的眼睛:“虽有风险,也是个绝妙的时机——我还击了,而不是让他们随意摆弄我们的命数。”
婉儿为他轻柔地擦干眼泪:“你想说的我都懂,只要是你真心要做的事儿就好。”
谢临从狱中出来,来看望自己的挚友兼恩人。
“哟,这不是扳倒权贵的英雄么?”谢临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只软绵绵手看看:“你这手没事吧?”
沈均虚张声势地叹一声:“没想到捧场之人众多,早知如此,英雄就再壮烈些了!”
谢临摇摇头:“看来那车没把你脖子压断你还心有不甘。”
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问道:“做英雄的滋味如何?”
“疼……”沈均在空中摇摇那只左手,直翻白眼:“不过他压断了我的手,我让他直接翻了车哈哈哈哈。”
沈均扯谢临的袖子:“我现在也算得上你恩人了啊,有个事,你必须好好交代!”
“恩人的头衔还能自封啊……”谢临笑笑:“说罢!”
“恩……”沈均眨眨眼睛,审视着谢临:“那个姓陆的和你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和煦温吞的日光在房内像水般波动,谢临没说话。许久才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沈均差点跳起来:“当然是看出来的,从见你们第一眼就别扭!你们,你们真……?”
其实这事对谢临来说并不隐晦,如果他是上头的那个,也许沈均一发问他就颠颠地和盘托出了,但如今他在人下,虽说两情相悦销魂蚀骨。但被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问起来,总不是个味儿,谢临没好气地道:“看出来了还问!”
沈均半晌没说话,虽然心里隐约想到了,但被谢临承认还是很吃惊。过了会儿,他耸耸肩,张张嘴,依旧不知说什么。
“而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在。”谢临讲起那个一切还未展开的夏日:“那日我们赌追月,你让我去拔一个人的发簪——那人,就是陆有矜。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短暂的茫然过后,沈均从记忆中追溯到了这段模糊的画面。他的嘴巴长得老大:“谁能料到?谁能料到!这真是……”
随着沈均的惊叹,谢临的心再次怦然而动,他无意识地喃喃道:“上天的安排太琢磨不透了……”
在那时,生活已把他磨练地可以冷眼相对命运的任何□□,东边日出西边雨,他却在冷雨中捕捉到了一生的温暖灯火。
以至于,他在谈起往事时轻松自若,眼底杳然无波,却能用最无畏,坦率的脚步走过之后的岁月千重。
谢临终于沉着地开了口:“但我却明白自己的心——情之所钟,白头偕老。”
“啊哈哈哈哈哈……”谢临沉浸在思绪中,脱口说出真情实感。却被沈均这一连串大笑惊得醒过来,恼怒地盯着他。
“别瞪我啊。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大男人和这八个字不般配……哈哈哈哈哈”沈均举着左手,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笑穴,直在床上打滚:“不过……哈哈哈哈……我会尽量让自己适应的……”
什么叫适应?谢临皱皱眉,觉得自己有了想打人的情绪。
沈均一扬眉接着道:“其实只是乍一听有些骇然,但只要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我看也没甚妨碍。”
“你最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