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微凉。他仍旧闭着眼说:“现在得有五点了吧,我们家下人四点半就起来干活了。”
“啊?”韩骤拧起眉头,登时有些气恼,手在被窝里拍了他一把,“那你昨晚还把我弄过来!”
今墅安一个轱辘翻身把他压下去,亲他赌气哼哼的嘴,笑道:“没事,我爸妈没起来呢,下人看见你也不敢打小报告。”
“去去去!”韩骤推开他,兀自滚起来麻利穿衣服,“我还真当你是个靠谱的,真是,就不该信你!”
今墅安瞅着他的背影笑了会儿,从后面抱上去,双手环到前面帮他系衬衫扣子,“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你奶奶个腿!”韩骤打掉他的手,回头怒视他说:“你现在特别像狗你知道吗?”
今墅安笑得发颤,“你终于体会到我平时的感受了!”他脸贴在韩骤后心上,闭眼笑说:“放心吧,没人会来我这边的,你忘了我不喜欢周围有外人吗?大傻子。”
韩骤咬牙回身,把他脑袋抱在腿上搓成了鸡窝,然后套上裤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六点半准时开早饭,虽然来了外国,住着英式房子,但金家始终保持着家族老传统、老规矩。今墅安为了不在外人面前穿帮,特地变成了他作为“金照祥”时期的模样,在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也半长着,微微卷着梳在两边,再加上绅士必备的衬衫西装,看起来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玉节叔叔你这打扮太帅了。”韩骤打昨晚在金妈那听到今墅安的字以后,就一直叫个不停。他往走廊后面瞅了眼,悄悄凑近今墅安说,“我这一路脑袋里装的全是淫*秽*色*情。”
“是吗?”今墅安手在韩骤耳朵上揪了一下,“回屋啊?要不,就在这?”
一点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韩骤耳尖儿散开,很快就晕满了他整张脸,他急走两步,低着头喁喁私语:“能说话别动手!”
今墅安笑了下,把手放到他后腰上,小幅度上下摩擦:“我爸妈不吃小狗,你别害怕。”
打情骂俏间两人就来到了餐厅,金厚康和金妈孙穆吟早已正襟端坐在圆桌旁了。韩骤看见二老立马敛起笑意,不自觉挺了挺背,又挤出八颗白牙与他们打招呼。
这栋房子有百年历史,屋里陈设虽然都是金家搬进来后置办的,但比起老旧的英式风情,这种四处深色的木质家私其实更使人感觉压抑刻板。
韩骤在家随便惯了,突然进了大宅门就拘谨得不得了,偏偏桌上人还都吃得特别规矩,喝汤夹菜不漏一点动静。在这种极度拘束中,韩骤吃饭的速度自然而然变得很慢,当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时,他这还有小半碗饭没下肚。
众目睽睽的等待下,韩骤觉得有点尴尬。
“慢慢吃别着急。”孙穆吟适时开口,温言婉语的又添了句:“这边食材不如国内丰富,味道也差了些,要是不合口也别勉强,等下叫厨房给你做些点心,或者叫玉节带你出去吃点别的。”
“没没,挺好吃的!”韩骤慌忙摆手,却不小心把筷子尖儿的一粒青豆夹掉了,那豆子在桌上蹦跶几下,盘旋到桌边摇摇晃晃掉去了鞋边。
韩骤视线跟着那豆子移动,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他想起今墅安曾说在家里吃饭,不管谁掉了吃食都必须捡起来吃了,想到这,韩骤大约明白这家人吃饭安静,可能不止因为“食不言”,主要也是怕说话分神把东西弄掉,他在心里骂了句娘,心道这操蛋规矩,八成是他们家哪个挨过饿的祖宗定的。
好在今墅安发现了他的为难,手在桌下碰了碰他,递去一个“没事,别捡了”的眼神,然后便开口与母亲说起话。
只是家里毕竟有客,母子二人来去问答,话说到最后还是落回了韩骤身上。
“听说原先救下玉节的恩人就是韩先生,你们是在玉节出事之前就认识的吗?”孙穆吟拿着一方淡橘色的棉布餐帕,在手上擦了又擦。她年轻时候是联姻过来的大家闺秀,现在老了也仍然保持着中式的端庄淑婉。
韩骤慌忙放下汤匙,用帕子在嘴上抹了下,“没有,我们是后来认识的……哎也不算,其实我也是在五零年认识的他……”中间缘由太过复杂,韩骤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向今墅安投去求救的眼神。
今墅安两肘拄着桌面,双手交握在一块,看着他父母说:“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要跟爸妈说这事,这样,去客厅说罢。”
“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金厚康伸手,一旁伺候的瓜皮帽老头递过拐杖,他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与今墅安叮嘱:“这几天工人又闹罢工,我约了人说事。街上乱,要是有离游*行,离他们远点,照顾好韩先生。”他看着韩骤颔首,协着老管家一同走了。
金厚康来这么一出,摆明是猜着俩人的关系了,但因为不想接受事实,于是借着工作的由头盾了。只是他这态度一摆出来,孙穆吟立马也跟着焦虑。
韩骤在客房的窗边站了会儿,格子窗外是一方端正的小花园,枯度的草坪中有颗挺高的树,枝丫铺得很广,上头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