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杀妖,杀人,弑神,永远绝情,只对他忠诚,自然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既然这世间并无真正纯粹的美好存在,那永远的寒冷和杀戮也是好的。只要永远,就好。天帝目光深沉,看向星河。
星河中风云变换,看不到最深处,但与往日的平静不同,那里似乎有甚么东西要冲出来,顾陶的身旁,寒焰凝出一个巨大的结界,隔绝开她与千花明还有天帝……
“第一重封印,是失去至亲;第二重封印,是剜我一半的心;第三重封印,是淬血铸剑;第四重封印,是我最后的绝望与寂灭。经此四种,你要让我成为战神,成为一个真正的刽子手,忘了自己要守护的,忘了自己所爱的,忘了一切仇恨。哈哈哈哈,原来,所谓的九天战神,自认为无敌的九天战神,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提线木偶。妖怪、神仙、凡人,都可以轻易作践她,侮辱她,蔑视她。原来,这就是我成为神明的全部意义吗?”她看着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绝令金杀”,有些疯狂地笑起来,“是啊,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她丢开剑鞘,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银沙流落,月色缥缈,在银河深处,走出一位少女,银河灰的长发披散削肩,着一袭梅花锦袍,头上插着两根金花卉簪,两股簪子的顶部合成一股,散发着银色和金色的光芒。她身量纤纤,和顾陶有着毫无二致的面容,但眉眼间却更加温柔。银星作道,梅花为毯,她赤着一双玉足,天鹅颈上戴着一条浅银的锁链,手上和脚上也都戴着银色的镣铐,锁链晃动,她想再往前一步,却不能再近前一步。“阿陶,别怕——”那声音极为温柔,像极了她每次战斗后心神不宁时听到的声音,如同温柔的湖水在她心头轻轻漾开。
“走开,我就是个怪物……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怜悯我,同情我,安慰我,就让我一个人在黑暗里待着,堕落在这深渊,这样对所有人都好……”眼泪扑朔而落,滴在云烟里,升起一阵阵迷蒙的雾气。“阿陶,别怕。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不要害怕啊,阿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好很好,真的。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那少女眼眸间尽是温柔轻和,身上是极其淡雅的梅花香,她轻轻地摸着顾陶的瀑布般灿烂的发。
“永远?这世间哪有甚么永远!”她一把打掉少女的手,将她推开,“这世间的永远,就是不要脸的骗局,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她有些歇斯底里,眼中闪着蓝紫色的光芒。看向一旁的剑,她颤抖着举起,指向那跌倒在地的少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拿剑的手摇晃得厉害,“我不想杀人,不想屠妖,更不想弑神,不要再靠近我了,不要……真的会死的……血,都是血……”阿娘阿爹、凌晔、月行欢、千花明……她突然捡起剑,那少女面露急色,一甩铁链,打掉了她的剑,金剑反射着寒光,插在云雾中。顾陶脚下一软,一阵眩晕,却没有晕过去,而是硬撑着,笔直地站立着,不肯晕过去,她要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
“阿陶……”那少女很是心疼地看着她。
“说吧,还有甚么阴谋?莫不是还有第五、第六重封印?”顾陶冷笑着,她还剩下甚么,值得这群人如此算计?心没了,身没了,连这一身战力都在计算之中,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
那少女不回答,只是脱掉了身上的锦袍和丝缎里衣,一阵云雾升起,刚好遮到她的胸口。在她的右胸口上,一朵颜色极为鲜艳的梅花,有九片花瓣。顾陶看着她与自己一般的面容,初始感到害怕,现在看到她与自己左胸口上一般的梅花,却是倍感亲切,仿佛他们就是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顾陶的语气不似方才那般冷了。
“你便是我。”那少女温柔道,“更确切地说,你马上就是我了。”顾陶一时没懂她这话的意思,那少女慢慢穿起衣服,只留出梅花处。香肩微露,似星双眸,衬得她愈发柔美动人。
“我创造了你。”
“你创造了我?”顾陶慢慢向前,“你做不到,不……为何?”
“为了我自己。”少女讲话不急不慢,眉眼之间俱是温柔。“我和你一样,不愿意成为一颗受人操控的棋子。但天意弄人……呵,我也会说天意弄人!”那少女自嘲地笑了笑,“我曾与一人在昆仑之巅起誓,”她眼中光波流转,但只一瞬,便暗淡下去,“愿陪他陌路天涯,无论光明抑或黑暗,生存抑或毁灭,当以灵为锁,以命相护,以心相守。汝所及处,纵为神所弃,为妖所耻,虽惧亦往……”
“那人,是凌晔吗?”顾陶又靠近了她两步。“是他,或者不是他,我记不得了,但那又有甚么关系呢?你和我,不都喜欢上一个人,便想着,和他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吗?无论身处何地,只要在身边的那个人,是你欢喜的便好。”
“我看见了你的记忆,你说很喜欢很喜欢他,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喜欢一个人了……”顾陶看着她,又像是在看着自己。
“你喜欢千花明吗?”那少女问道,亮若星辰的眸子凝视着她,“我不知道……一个从黑暗而生的人,哪里会懂得喜欢人的心情?更何况这份喜欢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