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还没落实。
两人躺在床上,安思想起宗隐的那个誓,笑他,“上下这么重要。”
宗隐累得很,脸贴着安思颈窝,又困又烦,恨不得咬他,“都让你操了,啰嗦什么。”
安思笑了笑,拉起被子也闭上眼睡觉。
宗隐说过要他睡觉,不要送。凌晨安思听见他起来,正要起身,被宗隐按回床上。
他按了一会儿,手没有松开。安思近期太过忙碌,消耗太大,见到宗隐以后才睡得好。宗隐按着他的那种热度和力量让安思想要继续沉眠,半睡半醒间听见宗隐的声音。
“……其实不是上下重要,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非要和你分胜负,还不愿意输……”他自嘲地嗤笑,“谁叫你打到我的伤口,要是我没伤,格斗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觉得很幼稚吧?这些话你最好当没听见。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地方养老,等我退休。”
那一刻安思猛然惊觉,第一次见面被激起好胜心的哪里只是宗隐一个。
第一次见面就对搭档出拳,在他倒霉时的愉快……幼稚的人不止宗隐。但安思此刻决定,自己一开始也幼稚了,这件事要瞒宗隐一辈子,绝不能让他发现了嘲笑。
至于那个誓言,总有一天宗隐会发现也幼稚得很,然后想办法反悔,再和自己争。——也许自己甚至会放水,让他得逞几次。但是在他反应过来,反悔以前,自己当然会尽可能多地占他便宜。
安思在七点准时醒来,一夜好梦。宗隐早就离开,餐桌上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笔锋用力,钩破纸面,写的是“等我退休”。
安思拿着那张纸笑起来,拨通一个电话。
梁元恼怒,“姓安的你TM想死!我刚刚睡着,刚刚梦见江汉!”
江汉是老头子仅剩的三个学生中第三个,现任北美站站长。梁局旷日持久,暗恋到心头滴血的对象。
安思一笑,“帮我个忙。”
梁元冷笑,“调职?你TM不是十拿九稳吗。”
他原来要去北欧,现在却不想去。可是自己不能出尔反尔。“所以需要你横插一杠,打乱我的安排。”
梁元呵呵地笑,“反正有个现成的由头,你在上海抄过我办公室,我对你恨之入骨是吧。”他话锋一转,甜甜蜜蜜地问,“但你TM也不想想,我凭什么帮你呀?”
安思说,“你可以开价。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很欣赏他。”
这个“他”指宗隐,梁元说“我几乎要开始欣赏他”不是假话。那边安静片刻,如在思索。突然又大怒,破口大骂,“老子自己还没着落,净给你们当传信的红娘搭桥的鹊,我日你本人!”
安思微微一笑,“我有主了,这个你得先问过他。”
飞机落地巴西利亚,宗隐戴着墨镜从机场走出,阳光亲吻他的脸庞和手臂。
街头在搞活动,一个衣着清凉的美女冲他奔来,塞给他两包零食,附送一个飞吻,宗隐笑着夸张地捂住心脏。
与此同时,入夜的上海。某局办公室里,宁处长在与上级对话。
“您上调了南美站宗隐的监测级别?”
这是两个平行系统,但是她们局本来就在调查许多人和事,包括平行情报系统的人员。就像梁元说过,某局的一部分工作职责是怀疑。
梁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因为他很有趣,我其实相当看好他。你怎么评价这个人?”
宁凝坦然说,“是一柄利剑,但喜爱剑走偏锋,不是很好掌控,还有随时折断的风险。事实上我对他和安总的关系并不乐观,您说安总是要往上走的,我们见过太多,哪怕是异性夫妻,都在会在向上爬的过程里感情破裂,一方或双方痛苦。或许他和安总的关系会成为他折断的根源。”
因为安思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所以监视他身边的人是难免的;可如果宗隐迟早会折断,那么监视他似乎是一种对资源的浪费。
“这一点上我倒是和你有不同见解。”梁元的口气因为线路飘忽而不真实,“这个人的求生欲强烈,可以在我这里打九十五分。我问过他,有多少是为安思,他说五分。我又问他只有五分?他说九十分以上,每一分的差别都是生与死的距离。”
宁凝沉默,梁元笑着说,“所以你看,这个人本来就有超常坚韧的求生欲,他对自己有自信,又敢于承认安思对他有多重要。虽说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但刚强者有了坚韧和勇气,就不会轻易折毁。我们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日子,怕是长了。”
————
第二十二章 、Till the End of the World
半个月后,南美,巴西,圣保罗。
今天是同性恋大游行,约有三百万人参加。游行外东方街附近一间仓库里,一个年轻漂亮像是混血的男孩子擦着眼影,穿着小热裤,像猫一样溜进去。
仓库内已经坐着一位卷发美女,一身红配绿,打扮成惹火的足球宝贝。
男孩悲愤地指着渔网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