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飞行的,赶路速度就慢了不少,每过一处还要审阅通关文牒,等我们赶到东港就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东港是南国的心脏,机械神殿就位于这座城市,所以这里要比之前见过的所有地方都要繁华。
然而这软红香土之地也有着肉眼可见的阶级分化,在围绕着神殿为中心的内圈全是高耸入云的繁华楼阁,越往外建筑密度约稀疏,直到外城港口,就全是渔民与泊船的地方,土房烂瓦也是随处可见。
我们过了关进入外城之后,便先找了一个破木屋住下。也不是没钱租不到好房子,只因为在车水马龙的闹市里找一方清净不显眼的地儿,也就只有渔船边的小木屋了。
想来也好笑,要换做以前桀异想找个谁,肯定就直接飞到人家老巢里去了,哪还有这么些弯弯绕绕。
傍晚时分我跑去驿馆登记了请见文书,是以战神殿使者的身份,先探探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让桀异出面。
回来的路上差点没被三步一个雷给劈死,因为整个南国最极端的天气所在地恐怕就是在东港了。我之前来过一次这里,印象最深不是内城满目琳琅的机械设备,也不是神殿错落有致的富丽奢华,而是外城剽悍的民风。
外城虽然是一个港口,一年里却有三百三十日都有雷暴,海岸线上狂风裹着骤雨,实心铁般沉重的乌云里雷电交加,渔民们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捕鱼出海,船只在巨浪中翻滚,却总是满载着收获而归。
说起来文书被送上去至少也得两天的时间,为了不顶着雨点儿过日子,桀异跑去木材店买了不少木具,赶着天黑把屋顶房檐都订了个严严实实。
我点了一盏油灯坐在床榻上,外面海风裹着鱼腥味儿一阵阵地袭来,扑在被雨水淋湿的皮肤上,让人感到一丝凉意,漆黑的世界里只有浪打甲板的声音震人心弦,我抱着老公粗壮的腰身,听着外面渔民收工回家的攀谈声,纵使在异乡,只要依旧能感触到这熟悉的体温,便也能四海为家。
“想什么呢?”
我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在我头上摩挲着,男人低沉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唤醒。
“在想以前的事情。”我回答道。
“海与你同源,看到它难免会想起从前。”桀异接话道。他正握着我的一只手臂,在掌心神力的催化下,我小臂的半截肉体变成了透明闪着蓝光的清水状。
桀异静静地看着我的本体化的小臂,抚摸着上面淡淡的盈光,心有灵犀一般问道:“在想九日金弓?”
我咧开嘴点了点头。
九日金弓是战神的九把神器之一,桀异能感应到它就在东港,取回它也是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
千百万年前,还是在上古世界的时候,当时战时未平,战神也还未封神,我依旧是地脉里灵力最充沛的一方灵物。为了封印血族恶灵,桀异前往极寒之地北原冰海闭关修炼了三万年。
我越过大江大河找到他,与冰海融为一体,包裹着男人灼热的身体。我还记得当时那个气场摄人、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年轻战士冷冷地看着我,张口只问了一句:
“你为何而来?”
单单几个字,雄浑有力的声音却在整个北海里震荡,我身体里的每一处都感受到压迫十足的力量。
“追寻光明而来。”我颔首淡淡地说。
当时我敢追来,其实只是想着好歹同是在地脉源头出生的“老乡”,不至于冰冷无情要赶我走吧,他竟也的确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要撵我的意思。
于是我便以灵体为容器,融入深海,为战士的修行护法。
五百米的金像在广袤无垠的大海里悬浮,游荡,有时我也会无聊地引着鲸豚鱼虾越过他的身体,然而这个清心寂定的半神像却总是垂目闭眼,万事万物皆不为所动。
时间过了一万年的时候,他发出指令让我结冰,于是我便在极寒彻骨的海平面结出了厚厚的浮冰。我喜欢听冰层相撞时发出来的清脆的响声,看着万丈日光射过冰层与海水,浇筑在战士还未修成的金身上,镀上一层神圣的游光。
战士就在这漫长的修行中炼出了九日金弓。三万日成,金像开眼,石破惊天,深海的暗流都被震得汹涌不断,庞大精壮的身体在深蓝的海底弯弓射日,一箭击碎冰川,直冲云霄,纵越八千里,击溃了恶灵主军。
有时候回想起来,我可能就是在那一日完全爱上他的。
“帅爆了吧。”桀异似乎透过的我的灵识看到了我在思考些什么,把我翻过身压在床上,炙热的鼻息打在我的锁骨,问道:“老子当年是不是帅爆了。”
“不要脸。”我一脚踢在男人的胯下,身上的人却不为所动,庞大的身体带着巨大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亲了亲桀异湿漉漉的额头,央求道:“老公太重了,别压着我了,我们玩个好玩的。”
桀异适才翻身躺下,把我放在他的腰上,问道:“有什么好玩的?”
我嘿嘿笑着从戒指里取出两副大号的铁手铐,在桀异面前晃荡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