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伯肖特,在此重申一下,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从外貌上来看,几乎看不出来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岁月在他身上似乎格外仁慈,也或者是地心引力也无法攻克他优秀挺拔的北欧人骨相,还有那双依然锐利如鹰隼般的灰蓝色双眼。当然,或许这也要归功于他风雨无阻从不拉下的每天健身至少一个半小时,前两年他甚至颇为游刃有余的跑了个马拉松。
至于他在事业上的成就,就更加令人折服了。他年轻时还曾被说过是靠他娶的妻子的祖荫庇护,或者不委婉一点,吃老婆软饭的小白脸。毕竟他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正牌妻子,家里和意大利黑手党的权力中心有着无比紧密的血缘关系。他一个出身于只是中上阶层的家庭的普通人,能够借此机会踏入这样顶尖的上流社会,也难怪要获得所有人的冷眼。但很快,这样的流言就被他无比优秀的执行力,和直超他岳父的狠毒给狠狠击碎了。这个家庭的产业迅速发展壮大了起来,在短短十几年里几乎是以几何倍数的增长,又经过无数次的洗白,迅速的如同刀锋般把自己插入于里那个更加摆的上台面的资本市场。
但是在做父亲这方面,即使是再怎么自欺欺人,卡尔也觉得他离一个好父亲的定义差的太远了,尽管这并非是他不愿意尝试。他的大儿子,里奥,很幸运的,一个优秀的Alpha。里奥本应该是这个家最合理的继承人,却只是因为和他赌气,一气之下彻底留在了军队里,已经跟这个家几乎彻底断了联系,最多只是逢年过节的一声问候,圣诞节时的一顿晚饭而已。
而他的二儿子菲尔伯特,尽管卡尔不认为自己是个严重的性别主义者,但还是得说,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Beta,或许是因为他还是中间的那个孩子,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兄弟们都实在比他更能制造麻烦,这个孩子似乎总是被他或多或少的忽视了。当然,他很聪明,无比勤奋,很善于听从命令,但这些品质和描述只让卡尔联想到优秀的雇员,而不是一个真正和他心意的儿子。
而说到他这个小儿子,天呐,那他就不知道该从哪开始从哪结束了。或许世界上真的有所谓孽缘这个东西,而且他也承认在这个孩子的成长道路上,有太多他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处理的地方,但事到如今,再去回想这些后悔这些也来不及了不是吗?
至于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些,原因也很简单,在过去的每一天里,他破天荒的从来没有缺过这个家里的任何一顿早饭和晚饭。然而对于希尔维来说,很显然,他的态度转变以及为此付出的努力都是尚不足够的。倒不是说他从来不愿意下来和大家一起同桌吃饭,但是每天早上卡尔都可以稳定的见到不同的男人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堂而皇之的跟他打过招呼穿过门廊从大门里消失。
当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两周以后,卡尔终于决定不要再这样无休止的退让下去,而是至少尝试主动去解决问题。或许是他真的理解不了他小儿子,小孩子或者是艺术家或者是omega或者是以上全部相结合的精神敏感,所以他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才惹出了这副反应来,但他知道的是希尔维这样的顶撞和挑衅是他一直以来最习惯的表达不满的方式。
于是他终于踏入了希尔维的房间,然后毫无压力的接过了床上扔过来的一个枕头。他随手理了理那个蓬松的羽毛枕,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禁闭的窗帘让阳光照了进来,于是床上的人发出了更大一声不满的哼哼:“不要!我在睡觉你没看到吗!”
“下午三点了,不管是睡觉还是午觉都可以起来了。” 卡尔转过身来坐到人床边回答道,他语气毫无丝毫温柔可言,几乎只是命令式的面对着还有些皱着眉满是不爽眼神茫然的人说道:“大麻和海洛因随便吸我不管你,但是以后不要吸冰毒了,伤脑子。”
“…唔。” 希尔维又被卡尔一开口的内容给震撼到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最近他爸是怎么个情况,
为什么总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关心?但是他还是或多或少的半坐起身体来小声嘀咕着解释了一句:“好吧,我本来也不经常用,一般也只是助个兴…” 他在卡尔颇为不认可的眼神里自知理亏的闭了嘴,扁了扁嘴往后一仰又倒进了他的枕头窝里,懒洋洋的道:“还要说什么,一口气说完算了。”
“多吃点饭,看看你那胳膊细的。还有,你需要晒晒太阳,多做运动,一个小时后跟你哥去打网球去。”
希尔维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简直太听明白了这段话背后所隐藏的那种责怪他不照顾好自己身体的意思,且不提他在床上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也能做足够的运动,更何况一个omega的身体素质注定他拥有不了他爸爸这么…健美的身材,也不知道老头子在这里有话没话的挑些什么刺。不过到底是难得想得起来给他的一点关心,他也还算乖巧的应了声道:“噢,知道了。”
卡尔点了点头,似乎是默认这段简短的交流已经足够表达他想表达的一切意图了,于是就这样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他才稍微停顿了一下,半侧着身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那些…朋友,至少让他们从后门出去。姑且理解一下我做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