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微初二的时候,周沛离开了后巷。他的爸爸做生意赚了钱,在市中心买了学区房,周沛也转去了旁边的学校。
搬家的那一天,周沛满面春风地来找盛知微。结果盛知微只望了一眼,便反手一个关门,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周沛望着紧闭的房门,脸色有些难堪。
盛知微你真没有意思!
说完,便转身离开。
而屋内的盛知微,用被子蒙住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傍晚的时候,萧承译从外面回来,走过她屋前时,看见了玻璃后一张失神的脸。
似乎意识到了来人,那张脸突然抬了起来,两只哭得有些肿的眼睛努力睁大,嘴唇一张一合,你是不是也要走?
她隔着玻璃望着他,声音里有些无力的挣扎,而那眼神里的乞求和占有同时把他淹没发酵。
眼神里甚至透着一股凶狠的劲,那是一种赤裸裸地表示占有的目光。似乎只要他说是,她便能立刻穿透这玻璃朝他袭来。
萧承译从小便习惯了缺你一个也无所谓的目光,在盛知微直白的目光下,他感受到了一种还无法诉说明白的喜悦。于是他郑重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搬走。
自此便一直扎下根来。
初一的时候,因为学校离家远,陈平询问过他要不要搬进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可以住更好的房子。
萧承译望了望不远处亮着灯的房间,摇摇头。
后来前面一条巷道的一户人家因为什么事急着卖房子,陈平便把房子买了下来。
这房子和盛知薇家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当时的萧承译想,如果他的新家可以在后面开个门,那他推了门就能到盛知薇家。
后巷的小伙伴搬家的搬家,去其他学校的去其他学校,大多都四散开来,逐渐失去联系。唯独他们,在岁月冲刷中,仍然站在原地。
萧承译升上高一的时候,盛知薇迈入高三。
紧张的哨声尾音都还在飘荡,盛知微便出师未捷身先死光荣地得了水痘。
最开始是放学和朋友印晴在店里吃冰,印晴突然凑过来盯着她露在外面的后背皮肤。
你这里起了好多疙瘩哦。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烦,是不是我最近熬夜多啊,后背起了很多,以前就几个的。
印晴想了会说:我小学的时候出过水痘,和你这个有点像。
结果两人立刻担惊受怕地跑到不远处的药店,药店老板问了句发烧没,她摇摇头,然后老板一看,望着明显有些大惊小怪的女学生说:毛囊炎,少吃点辣就行。
盛知微心里仿佛一颗大石落下。
第二天大摇大摆地去上学,午觉睡醒后突然头疼没有力气,她以为是要感冒了,晚饭的时候萧承译来找她,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萧承译跑进来,试了试她的额头,滚烫的,又试了试脖颈间的皮肤,依旧滚烫。
盛知微。他轻轻地扶起她,少女面色通红,眼神飘忽。他柔声道:你发烧了,我带你回家。
说完就沉默地蹲下身,把她背在背上。
夏末的傍晚依旧热气袭人,盛知微却过得不舒坦,萧承译,我难受。
嗯,带你去医院。
我就是感冒发烧了,不去医院回家吃药好不好?
盛知微上了高中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经常感冒发烧,以往都是吃些药多注意休息就慢慢好了。
好不好?她又问了一遍。
盛知微发烧了没力气,声音软绵绵的,像一条丝带滑进他的耳朵。萧承译想了想,好。
到家量了体温,发现已经烧到了38度5,萧承译把盛知微安顿好在床上,便熟练地给她烧水,找药,又熬了些白粥。盛知微的父母去年盘了个蔬菜店,每天都早出晚归,萧承译妈妈也是一样。不知是不是知道这两孩子会互相照顾,所以也都挺放心的。
萧承译靠了个枕头在床头,微微,吃药了。
盛知微吃了药和饭后,精神好了些,靠在床头和萧承译一句一句地闲聊着。
你不回去上晚自习了吗?
嗯,请过假了。
上了高中还适应吗?
嗯,不错。
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呀?
她的口吻实在太过家长,他皱皱眉,说了句没有。
唔那我多去找你玩。
少年眉开眼笑,好。
只聊了一会,萧承译就催她睡觉,等她睡着后,他又蹲了会,才带上门出去。
第二天盛知微起了个大早,就着外面的晨光,她突然看见胳膊上出了个硕大的水泡。
!!!!!!!
饶是没见过,看着胳膊上这明晃晃包着液体的疱疹,也能认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盛爸盛妈接到电话后急忙关了店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