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
想到这个名字,商泽心口骤然痛了一下。
如果她还在,今天看到曲颖在婚礼上出这么大的丑,心里该乐开花了吧?
他始终记得她有多记仇,就像这几年里,她的样子始终鲜活地保留在他的脑海:她撒娇,她嗔,她笑
从婚礼现场离开,商泽忍不住点了一支烟。
尼古丁让头疼的太阳穴暂时得以放松,他闭目仰靠城墙,企图让香烟带走脑海里那些弥漫不散的回忆。
就在这时, 叩叩的声音传来,是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在这里抽烟不好吧。
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与记忆中某人软媚的声线别无二致,让商泽怀疑是不是因为思念过甚,出现幻觉,直到他睁开眼
真的是她?!
一瞬间,商泽心跳忽然控制不住地加速,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像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做过的梦。
商泽怔怔看着眼前人。
怎么,不认识了?舒怡冲他笑。
目光交汇,一切并非幻觉。
商泽蹙眉,整整半分钟说不出话来,心脏在那一刻几乎都停止了跳动。他捏了把手心,几乎用他所有的理智才保持住了冷静;生硬地吐出一句:你没死?
然后,舒怡笑了;将脸凑近,有些玩笑、又有些挑逗般地开口道:你要不要确认一下我是人是鬼?
她看着他,一双妩媚的大眼波光漾动,一如无数梦境里的模样。
两人站的距离极近,商泽能感受到舒怡吐到自己耳侧温热的气息,以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调地香水味。
一切都是鲜活的。
那一刻商泽只只觉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远去,恨不得抓紧舒怡,狠狠揉进怀里,然而对方却忽然退后了些:听说你今日就回国,我能顺路搭你的飞机吗?
一个小时后,舒怡上了商泽的私人飞机Gulfstream的豪华商务机,配有五个大型舱室,宽敞又现代。
商泽领着舒怡坐下,开了一瓶自己的珍藏,给舒怡倒了一杯。
深红色的酒体明亮通透,舒怡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后,赞了一句好酒,然后又笑道:可惜,我已经戒酒了。
戒酒?她从前不是比他还敢喝的吗?
商泽蹙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了一口,借此平复下心头激烈的情绪:三年前的飞机事故你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我并没有上飞机。舒怡。
商泽在见到舒怡时就已经猜到,并没有太过惊讶,那这三年你去哪儿了?
之前太累了,我决定给自己休了个长假。要说具体哪里?这三年我可去了不少地方:意大利、阿根廷、奥地利
舒怡细数着,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商泽抿着唇,然后发现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关于当初舒怡投资的那部电影,她前后投入的两笔资金,分别是以她公司的名义和她母亲吴慧的名义投的,并不涉及她个人。
至于她的那间公司,冯瑶后来追加了笔钱成了合伙人,并更换舒怡成为新的法人代表,舒怡被报道坠机罹难后,冯瑶便成了公司的领导人。
尽管在冯瑶的领导下,壹粟文化发展的并不太理想,但一切并不影响舒怡躲起来,就这么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陡然意思到这一点,商泽胸口忽然升腾起一股怒火。
没人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就像没人知道他今日看到舒怡时受到多大的冲击。
那是他这三年里无数次幻想、错认、以及梦到的场景;没人知道他当初看到飞机失事报道时有多万念俱灰;也没有人知道他每每回想起来有多悔不当初
她明明还活着,却任由他以为她死了,现在连解释都不屑一句;她有没想过他的感受?
商泽看着舒怡,纵然满腔愤怒,但意识她并没遇上那所谓的空难,心底又同时矛盾地充斥着喜悦。
两种激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紧捏着酒杯良久,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怎样,他得先听听她的来意。
你怎么会在瑞士?商泽,因为曲颖?
舒怡做自己情人那年,正好是秦殊和凌宴交往的第三年。
都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很多情侣在交往第三年因为彼此新鲜感消失殆尽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危机,但秦殊和凌宴没有,至少秦殊单方面没有,交往三年,他在凌宴面前仍旧怂得像个孙子。
商泽记得,舒怡第一次见到凌宴那天,正是凌宴发脾气当着众人面甩脸色给秦殊看的时候。
商泽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他从舒怡眼中看到了钦佩的神情。
那天晚上,床笫间,舒怡遮遮掩掩地向他打听凌宴。
那会儿,舒怡有个投资需要拿下秦殊,但偏偏秦殊因为凌宴的原因,一点不近女色,商泽猜舒怡大概是把主意打到凌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