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人优先替他办理文书。
“那个——”徐子谦摸头想了想,才想起临时过来帮忙的人的名字,“怀洲,你替李大公子把手续办一办。”
桌前的尹怀洲点点头,抽了张纸,拿笔在砚台中沾了墨汁,认真地问道:“姓名、年龄、籍贯,家中都有些什么人,以前做过什么……”
他忙到下午,等过来接班的人到了,方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出了招兵处的临时帐篷。
他的目光往街口扫了扫,果然见前方一棵大树下,站着两位姑娘,前头一人一袭绛衣,俏立碧树下,落落大方地朝他笑了笑。
他微微红了脸,走近几步,躬身行了个礼,讷讷道:“闻三小姐。”
闻思源朝他点点头,带着丫头转身往南城军营去了。
尹怀洲直起身子,目送闻三小姐远去。
清明前后,雨季来临,在一个淅淅沥沥的早晨,闻若丹指挥大璟军队发动了幽州攻城之战。
连日的春雨让大地笼罩在一片水雾湿气中,天际还飘着不大不小的雨丝,在这种天气状况下,幽州守城的高炽军火炮火器威力大降,经验丰富的燕云军先锋攻势迅猛,半日之后大部分高炽军将士弃城而逃。
大璟军队收复幽州后,迅速攻到了应天府。
雨季已过,但高炽军的火.药供给居然被人给截断了通路,位于福州附近的一个火.药库被人炸毁,高炽大军失却了利器,应天府很快被攻下。
大璟军队压倒了长江以北,高炽军收缩到长江以南,两军隔江対持,倾尽兵力,酝酿着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闻若青和他的一万骑兵顺利完成截断叛军火.药供给的任务,仍留在长江以南打着游击战。
这支队伍神出鬼没,总是埋伏在小股叛军来往的道路上,时而静悄悄地发动偷袭,时而又雷霆万钧地冲杀出来,不动声色地一小批一小批消灭着高炽的叛军。
一场大型的战争,给人带来的成长是迅速的,此战中又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将领,尤以崔瑾为胜,接到闻若丹奏折的璟桓帝深感欣慰。
这日晚间,长江以北的大璟军营内灯火通明,井然有序,中军大帐内的闻若丹正与闻若檀、崔瑾等几个主要将领议事,有卫兵来报:“将帅,长江以南有人渡河过来说要见将帅一面。”
“哦,”闻若丹问道,“高炽的说客?还是瞒着高炽来降的将领?”
那卫兵摇头,“都不是,是个女人,她说她姓崔,还说将帅如果不见她,她就一直在营地外不走。”
闻若丹愣了愣,笑道:“有什么不能见的?请她进来吧。”
崔瑾神色激动,闻若丹看他一眼,“文宣留我帐里吧,你也很久没见你姐姐了。”
其余人都退了出去,两刻钟后,来客被引了进来。
崔瑾站起身来,“姐姐!”
崔岚拉下头上的风帽,看了看弟弟,接着把目光转向桌前的闻若丹。
她默然半晌,道:“文宣,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闻若丹说。”
崔瑾大声道:“姐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
崔岚打断他,“你先出去。”
崔瑾无奈,只得先出了中军大帐。
帐内只留了闻若丹和崔岚两人。
崔瑾在中军大帐外踱来踱去,焦急地等待着姐姐。
半个时辰后崔岚出来了,神色惨然,面如死灰。
她如游魂一般,径直出了营地,并未理睬追在她身后的弟弟,翻上营地前的马匹,骑马去了渡口,上了岸边停泊的一艘小船。
崔瑾大叫:“姐姐——”
崔岚面上闪过一丝狠意,别过头去不看弟弟。
崔瑾伫立江畔,夜风淅沥中,远远见那艘小船在对面停下来,有人在岸边接了她,共同消失在对岸的军营里。
他目中涌出了泪水。
仗越打越远,京都城内的老百姓重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很多人都已经不再关心南边传来的战事消息,毕竟隔得太远,眼前还有更加重要的柴米油盐压在头上。
当然,四月末长江一带大捷的消息传来时,百姓们还是很激动了一阵。
五月上旬闻若丹领着大军凯旋回京,南边只剩下小支的游兵散将还在负隅顽抗,他留了闻若青和崔瑾收拾残局,自己领军回都。
叛党大军已败,他在此地的任务已完,和家人短暂相聚后,还得赶回西北边关主持大局。
闻存山自觉年事已高,决定回京都养老,最重要的,也是时候把位置让给年轻一辈的人了。
大家商议之下,由闻若檀前去接替他驻守霞岭关。
闻若蓝很快要回京迎娶新娘,瑾桓帝决定留他在京都,由他统领重新编整过的巡防军。
这日璟桓帝到太后宫中请安时,例行公事地把他的决定说给太后听。
他一直对崔太后很尊敬,登基以来的诸多重大决定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