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若没有拆穿了殿下的身份,殿下还能以周太子的身份活着,还能帮我解救裴家,我知道,我知道这样想不对,但……但我找不到别的方法了。”
“裴家上下的命都牵在我一个人身上,若我不能赢,裴家就得死,可若我赢了,你就得死。”
“……”
“我不想你死。”
说着说着他就低泣了起来,活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耍酒疯。
“他们拿裴家的命威胁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是死了,就能先走一步,在阴间也不会和他们同道了。”
“死什么死?”元季年喝止住了他,满头的汗混着裴浅的血一滴一滴砸在走过的路上,“我不会让你轻易就死了,我们总有解决办法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裴浅摇了摇头,手却更加不安地揪住了元季年的衣袖。
裴浅家的事,元季年从脑海里的记忆和别人口中的话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裴家算得上是哪门子的家人,总是看着裴浅有用了才把他当个儿子看,等他没用了又巴不得装作不认识裴浅。
包括上次那个好色好赌的裴冲让人给裴浅下毒的事,他也是事后在第二□□问着那个温小爷,从他的嘴里才知道的。
大抵是从他知道这一切后,最想做的事就是保护裴浅,让他不要再受到伤害了。
可他到头来,还是没有保护好裴浅,甚至还想过伤害他。
元季年食指抹去了裴浅唇上的血渍,声音沉稳:“你放心,我有办法。”
裴浅微弱地点了头,又颤抖着手腕,把手伸到腰间,取下了那把常用的折扇递给他:“这把扇子给你,替我留着。”
“好。”元季年不想惹他不快,尽量顺从着他,又加快了步子。
—
裴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不知多长时间,一醒来,他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一片淡雅的素色幔布飘舞,裴浅觉得自己身子都有点麻了,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外衣都顾不上穿就下了床。
光脚踩到地板上,看了一眼周围,裴浅一脸懵。
这周围挂的,全是自己的画像。
他在哪里。
“醒了?你都睡了一个月了,要再不醒来,我都要给你买棺了。”有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的碗里热气升腾,雾气如仙气缭绕在他周身,连面目都遮挡住了。
裴浅瞪了他一眼,急着先搞清状况,抓住了他的手就问:“我们在哪?”
“还记得你娘的折扇上写的那些字吗?”元季年把粥放到桌边,正要和他继续说,低头看到衣摆下那两只小脚丫后,止住了要说的话。
“我知道,怎么了?”裴浅催促着他继续说,看到元季年朝他过来后,还没猜到他要做什么,下一秒自己就到了他的怀里。
裴浅睁大眼睛,胳膊环住他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脑袋也往他身上蹭了蹭,埋着头不敢看他,似乎有点羞。
“还舍不得放开。”都到了床边,见到裴浅还不愿撒手,元季年感叹道,“几日不见,酒钰已经变得这么粘人了。”
“闭嘴。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裴浅硬是要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知道你心急,我就直接告诉你了。”元季年展开了裴浅那晚给他的折扇,指了指其中的字道,“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写了封信送往皇宫,信到皇宫后,皇上召了我回宫。”
“我告诉皇上,说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的周太子。”
“周皇不愿当然需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除非他要召你,不然这辈子都不能再踏足京城。”
得了回答后裴浅仍然不安,他又问:“那他们怎么办?会没事吗?”
“尽管放心,他们会没事的。”元季年搂过裴浅的肩,眼眸又淬了几分阴冷,“只要你在一日,裴家就会安然无恙。”
“后来皇上问我,我们有没有想好要住在哪里。当时我手里正好拿着你给我的折扇,一展开就看到了这个地方,易阳,是你爹……”
元季年瞟了眼他的脸,更正道,“裴将军和你娘曾住过的地方。”
“那你呢?你怎么办?”裴浅听完后抬起头,揪住了他的衣服,要他说个明白,“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吧?”
元季年安抚着他的背,慢声道:“条件,是有。皇上会对外宣称我死了,只是他还是要我每逢元旦乔装进宫,毕竟这副身体是周太子的,皇上若想念了也可以看一眼自家儿子,也能理解。”
裴浅半信半疑:“皇上没有难为你?”
元季年坦荡地笑了笑:“当然没有。”
“你真好。”得到的结果让裴浅过于激动,便情不自禁一把搂住了元季年。
元季年只得被迫接受这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却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疼,是受伤了吗?”裴浅听到那声吸气后连忙松开了元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