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深的泥沙之中。
白小雨眉心微蹙,这个秋云师傅平日里这么叛逆了吗?
清茅也是一愣,“师傅!”
水中凶兽被追赶,一路在水底疾行。河水在它周身形成数个漩涡。
为首的包聪见势,立即祭出一把利剑,“摆阵!祭剑!”
清泉派其余三人祭出长剑,四人合作一个菱形。
清泉派以剑立身,招式变化无多,剑阵合而为一,威力巨大。
被这剑气相逼,淤泥中的巨兽猛地喘气,兽头探出河面,溅起大浪。
河中淤泥翻搅,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是咕噜咕噜河水倒灌的水声。
包聪为剑眼之处,在漫天的巨兽威严下勉力维持,额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化神威压如山倾倒,剑阵一角忽然陷落,菱形破灭。
包聪惊道:“乔奇师弟!”乔奇的身影自水中消失了。
巨兽落入河中,正欲再次潜入泥沙底部,蛇尾却被一柄拂尘勾住,拔地而起。
眨眼之间,巨兽被拖出了河面。
秋云道长将那巨兽收进了拂尘之中。
清泉派三人跃出水面,四下顾盼,却找不到乔奇师弟的身影。
白小雨目睹了方才的打斗。那个元婴修为的道人似乎是凭空消失了……
空气中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腐臭气味。
这个道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乔奇的消失无疑给清泉派三人面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包聪领着其余两人匆匆道别,按照手中引路符要去寻找乔奇的下落。
待三人走远,清茅叹道:“师傅好身手,弟子受教。”
秋云道长捻须道:“此兽不过尔尔。”
月至中天,一行四人来到了城中一处客栈。
道宗门人行走凡间,遵循凡俗,并没有找一处山中洞穴打坐,而是住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寻常打扮的四人,以为是一家人住宿,便道:“今日客满,只余两间房,客官怎么个住法?”
修道之人本就不需要如常人一般睡觉,清茅小道士不甚在意,提议道:“我与师傅一间,师姐师兄一间?”在他心目中,新亭师姐追随神魔去了魔界,两人自然是一对。
白小雨心中一跳,侧头去看陈易之,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她于是对清茅点了点头。
两间客房隔着一重天井对望。
白小雨推开房门,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见真的只有一张木榻。
虽然,她业已化神,无须睡觉,但她无法摆脱为人的自觉,每到时刻还是会到床上躺一躺。
白小雨脱下帷帽,忐忑地坐到了桌旁。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问陈易之:“你要喝茶吗?”
陈易之落座,见她面颊薄粉,若夕阳西下将落未落时那一点霞光。
万籁俱寂,白小雨捏着白瓷茶杯,更紧张了。
两个人端坐在这桌前已经快一柱香的时间了。
她坐不住了,随手捏了个清净诀。
黑发除簪,垂坠到了背后。
衣袍也幻化为了睡觉常穿的白色丝袍。
“我……先歇息了……”
白小雨僵直地站了起来,走向木榻。
她刚刚躺倒,便看见陈易之捏了个清净诀也走了过来。
白小雨朝木榻里侧挪了挪。
本来有的睡意,忽然就飘散了。
白小雨躺在床上,闻到咫尺之间陈易之身上的气味。
薄荷混合松柏的味道。
她贴近陈易之右臂的左臂越来越热,她的道心不稳,心思神往,早不知去向。
白小雨一不做二不休,翻了个身,直直地看向陈易之的侧脸,鬓若刀裁,面若美玉。
最可爱之处,在于他的耳朵微微地红着。
陈易之微侧脸,不解地看她。
白小雨笑眯眯地,“陈易之,我们来双修罢……”
陈易之的耳廓霎时变得煞红。
白小雨一见他害羞,胆子便大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额前的红莲,指尖顺着他的鼻梁,落到唇上。
身随意动,白小雨扳过陈易之的肩膀就吻上了他的唇。
久违的熟悉的触感。
惊鸿飞羽般掠过,抬头却见陈易之眸色愈深,顷刻之间便天旋地转,反客为主。
浮浮沉沉之间,白小雨神思恍恍惚惚,可神识中的金莲虚影却似浸润在一方清泉之中。
倦到极处,白小雨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怪梦。
梦中旖旎,情人缱绻,仿佛是自己与陈易之。
可是又不全然像自己与陈易之。
面目虽是如旧,可自己额前分明是一朵耀目金莲,而陈易之额前却空空如也。
两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