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我便派人送你回家罢。”
白氏小雨怒道:“凌哥哥为何说话不作数,不是说好,今夜大可尽兴而归吗?这灯火未歇,傩舞不绝,我为何要回家!”
公子凌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她头上的发髻,如同从前般安抚她道:“雨妹,我知你这些时日在家中定是烦闷,可是这周遭行人皆覆假面,此刻天色已晚,若是有不轨之人,乘虚而入,最难分辨,难道你忘了,昔日夫子念过的,居安思危?”
白氏小雨沉默片刻,妥协道:“回家就回家罢,凌哥哥还是莫要再拿夫子来压我了。”
见她退让,公子凌一喜,允诺道:“过几日,等宫中春日宴,我便央求夫人邀你来,你又可出门半日。”
“当真?”
公子凌颔首,“当真!”
“好罢。”
仆从得令,便护送着公子凌和白氏女郎,与人流逆行,退出城门下的人流密集之处。
车马就在不远处等待。
两匹矫健的黑马,拉着一辆朱轮车辇,车身上蒙青布,印有白氏族徽,八个披甲士兵站立车前。
另有仆从牵着一匹白马,等在原地。
那是来接公子凌的宫人。
白氏小雨上了马车,悻悻地扯开脑后的彩色绸带,摘下恶鬼面具。
见车帘外人影晃动,她对刚上马的公子凌道:“既有侍卫随行,凌哥哥,不必送我了,还是早些回宫罢,省的过了夜中,惹来一通盘查。”
公子凌见抬头看空中明月,已近中天,今夜花灯集会,宫内禁军巡逻,若是过了子时,确实多有不便。
加之,白氏军甲素来骁勇,最是妥帖。
他沉吟片刻后,应声道:“那我自不相送,雨妹,我们宫中春日宴相见。”
“凌哥哥说话算话。”
他笑道:“自然算话。”
仆从见他颔首,便挥了一记空鞭,黑马拉着车辇徐徐往前行去。
行了一段路,因东西巷皆有灯集,马匹需另寻道路,绕行一段。
白氏小雨撩开半卷车帘,“往西巷口那条岔路绕行。”
仆从称是。
路过西巷门口,方才等在这里的人影已经不见。
白氏小雨放下了车帘。
马车拐进了岔路,此道狭长,两旁皆是高墙。
车行愈快,马蹄若雨,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石板路上。
一阵风过,几道瓦砾坠落声响在车前。
军甲立即持戟戒备,只见前方屋檐处几道黑影闪过。
有军士道:“小姐莫怕,许是前路有贼人路过。”
白氏小雨点头,在车中坐定。
马车停止了前行,四个军士往前查探,四个军士留在原地拱卫车马。
巷道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见到前路无人无影,军士转身回来。
车辇又行。
行过半路,右侧高墙边忽然坠下一重物,落在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白氏小雨撩开车帘,看到一人戴着三眼恶鬼面具,坠落在地。
“停下!”
仆从拉紧缰绳,立住马身。
她道:“去看看那人是谁?”
一个军士立刻回身要去看。
几道箭雨破空而来。
军士解下背后盾牌挡住车身,急道:“小姐,此处恐有埋伏!”
白氏小雨撩开车帘,“把人拉上来,我们速速疾行。”
两个军士身披铠甲,扛麻袋一般把那人放进了车中。
车马疾行,几道箭雨过后,马车终于走上了大道。
帘外的军士道:“小姐,那些人并没有跟来。”顿了顿又道,“车中之人该如何处置?”
白氏小雨解开了他脸上的恶鬼傩面,看清了他的面目。
正是公子易。
第61章
王都东西二巷为主街笔直开阔,行人叛嗣往来多由此二巷,而其余小街巷道如星罗棋布,长纵不一,方才经过的深巷,两旁皆是府衙高宅,夜深人静,鲜有车马往来。
若非今夜白氏马车经过,公子易大概就会死在这里了罢。
趁夜行凶,在与闹市不过临界的深院大宅内,王都内想要这个初入王都的公子易死去的人太多了……
白氏,恐怕也是其中之一罢。
车内的公子易除了假面,人却仍旧昏睡,露出的额头上留着斑驳几点干涸的血迹。
帘外的军士又问:“车中之人该如何处置?”
白氏小雨不答,身后轻抚他额上的碎发,果然摸到一处伤疤。
她用力地在那伤疤处一按。
眼前之人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白氏小雨似笑非笑的脸,“是你救了我?”
白氏小雨不答反问:“你今夜等的人是谁?为何会在夜中坠落高墙?”
公子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