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气温低的愈发厉害,时间上也逼近年关,眼看着马上除夕将至,苏陌这个样子,难道要让他在床上躺着过这个年吗?
池汐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欠苏陌的已经够多了。从他被强行送入宫中开始,到后面不经意的忽视,如果她还不进行任何转变,她就真成了自己心中那种最讨厌的人。
池汐有些烦躁的甩袖走开,碳炉还蒸腾着热气,蒸的她头都发昏,走到门前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上又飘了雪花。
纷纷扬扬的缓慢飘落,冰冰凉凉的落在手指尖,池汐没由来的更加烦闷,想也不想的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三天之内,如果清妃还不见醒,你们整个太医院,都给朕提头来见。”
言罢,她属实不想在这沉闷的地方多呆,伞都懒得再撑,径直走开了。
只留一群太医苦哈哈的面面相觑,往那已经没法再添的药方子上面又加大了剂量。
许久之后,太医们一个个的离开了,原本还算热闹的房间里又冷清了下来,只有碳炉还在殷勤的烧着,闪着时有时无的红光。
寂静一片里,一道微弱的声音幽幽响起,虽然虚弱,却听不出迟疑,“阿越。”
小太监小跑着凑到了床边,眼睛里满是担忧,仓促的伸出手把那床上的人扶起来,“主子?”
苏陌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长时间的躺卧让他连力气都攒不起来,只能虚虚的靠在床头,一双冷眸微微抬起,“他们都走了?”
阿越匆忙点头,还不忘了手脚麻利的给人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刚走不久,”想了想,他又犹豫的补充到,“主子……方才陛下说是最后三日……咱们还要继续……”
苏陌只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自然是继续。”他眼中露出了一种少有的固执情绪,虽是在回答,但那话又像是在告诫给自己听,“若是她的歉意只能维持这么久,那……也就算了吧。”
阿越欲言又止,他纠结良久,到底还是只叹了一口气,不做声了。
池汐今日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感,身体里也奇怪的很,她似乎能感觉到有股暖流在身体里到处乱窜,却找不到抒发的地方,以至于才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她便把笔一扔,看不进去了。
可是如今这种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陛下?”许是见她情绪不好,觉夏在旁侧小心的喊了她一声,“陛下可想去宫中随便逛逛?千秋亭旁边种了许多梅花,今儿个又下了雪,想来应该好看的紧。”
不得不说这帝王身边的人就是会察言观色,觉夏这样一说完,池汐也难得生了几分兴趣。虽然她一向对于自然美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落雪红梅,听起来便知道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去看上一看也不赖。
索性也没什么别的要紧事,池汐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谁知才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匆匆过来禀报的宫女,见到她这幅要出门的样子,急忙迅速地矮了矮身,“陛下,玄妃娘娘正在门口候着,说是,邀陛下赴千秋亭共赏红梅。”
池汐愣了下,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到了觉夏身上。
觉夏也愣了,甚至她手里还拎着池汐的外袍,帽子上围着一圈绒绒的兔毛,又干净又暖和,衣服长长的搭在手臂上,一时间让她想跪都跪不下来,只能僵硬的低下头,“陛下,奴婢不知道......”
池汐慢慢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件大衣。她心里憋了一股莫名的不爽,虽然并不是真的想要罚谁,却还是端着架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怎么?从前是帮容羽做事,现在就换成柳眠了?”
觉夏是她身边的人,这般帮着后妃,可是个不轻的罪名。她并非不讲理的人,从前觉夏帮着容羽也无可厚非,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看不见,但柳眠这样的人物,怎么她也敢帮?
“陛下息怒!”觉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地解释,“奴婢未曾和玄妃娘娘有过联系......或许、或许只是偶然......”
那还真是有够巧合的。
池汐不想深究——她今天的心情属实已经够糟了,既然选择出门看看,便不想在这些破事上浪费时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和觉夏生气。
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柳眠那张精致的面庞,似乎连红梅雪景都失去了魅力,池汐有些心痒痒的,裹上大衣后径直走出了门。
雪仍旧下着,白色的雪片静静飞舞,许是因为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四周变得安静又晃眼,池汐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一抹亮色。
柳眠今日竟不知抽了什么风,着了一袭淡红的衣裳,和着柔和的阳光,竟然发着些许粉色,娇嫩的厉害。
池汐到了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半晌,她冲着那淡笑的人不太确定的问,“你今儿是改成模仿方凌洲了?”
“......陛下这是什么话。”柳眠笑了,一双狐狸眼睛微微上挑,湛蓝的瞳孔在光下更显清澈,他有些无辜,“怎么穿个新鲜的颜色,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