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旭日,刚好正是个艳阳天。
池汐疲惫到身体的每一寸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酸痛中还带着轻微的涩意,从那张足足躺了五个人的床上悠悠转醒,左边搂着她腰的是顾亦尘,右侧爸腿搭在她腿上的是方凌洲。
两个大男人密不透风的将她围着,即使窗外仍是数九寒天,她也觉着热的她喘不过气来。
微微拨开被汗打湿的头发,就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昨日那一场,实在是,太要命了些。他们四人,平日里单和一个做的时候都觉着累的浑身没劲,更别提是昨夜里那副场景,四个如狼似虎的家伙那样将她围着,便是再来一个她,恐怕也受不太住。
他们多少还是收敛了的,且做到最后,苏陌因着是久病初愈,怕被那冰寒了身子,灌了两壶热茶后歇了许久,顾亦尘也因为还担着一个孕育皇嗣的重任,也不敢过于放纵……
可这也够她喝一壶的了。池汐不由得暗自叹息,男色虽好,可惜贪多不易啊贪多不易。
时间一晃便到了新年,除夕那一晚的宴会空前盛大,池汐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人欢聚一堂的模样,不少皇亲贵族带了家眷,其中自然也包括几个她看着不爽的——譬如方凌洲那个劳什子妹妹,还有上次夜里她抓奸抓到的将军之女等等。
而众人皆晓得不日便要选秀,那些提前带着儿子们混个面熟的更是数不胜数,池汐应酬的烦了,便掐着个头疼的缘由歇在首座上,看着那些高官们你来我往的奉承话。
她今日喝得有些多了,身边的人也陷进了交际的无底洞里,她眼瞧着方凌洲被巴结的人烦的恨不得以头抢地,就连柳眠身边都围了不少,而觉夏还在不断试探着拉住她,“陛下,别喝了,酒多伤身……”
池汐只是醉意朦胧的挥了挥手,并不当回事。可也许是这酒属实醉人,就连记忆也跟着混淆不堪,她不知怎么想起了许多许多小时候做的荒唐事,想着想着,这思绪又不知怎么,跳跃到了一个具体的人身上。
环视一圈,这人刚好不在,池汐皱了眉,“容羽呢?”
“回陛下,容贵嫔娘娘传话说是身体抱恙,不便出席……”
池汐登时冷下神色,“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一群小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了,觉夏更是抿紧了唇,不敢应声。
时至如今,谁还敢和后宫里面的人通气?觉夏曾有心帮容羽说过几句话,可结果如何?她们这些人,本就是靠着池汐的心情决定日子的好坏,见她多日不曾提及容羽这人,自是以为这人已然彻底失了宠爱。
在新年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若特意提一嘴他,岂不是触了人的霉头?
其实若是放在平常,这事也就罢了,可是今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酒精在其中作祟,她忽然就很想念那个人。
本来会是个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时候,可是容羽如今一无至亲,二无挚友,就连自己也没有从前那样关照他,若他回想起往年今日,不知又是何等心境?
他那样的人,称病不来也就罢了,自己昨日竟然还做出将他喊出来又让他回去的事……
在这不适宜的时间和不适宜的场合,忽然有种内疚感油然而生,而最后定格在脑海中的,不是他将自己关在地下室时的神情,而是最后尘埃落定时,他向自己寻求救赎的那一句,“汐汐,过来……”
池汐噌的一声站起了身,面对满朝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的静默与注视,池汐冷静的揉着额角,“朕今日头痛欲裂,怕是昨夜休息不好。众卿自在玩乐便是,朕便,先去休息了。”
在一片齐刷刷的“是”里,方凌洲也处变不惊的站起了身——他自然以为池汐是真的头痛,只是刚想跟上去,又听见池汐不留情面的另一道命令,“都不必跟着了。”
众臣面面相觑中,角落里,傅秋半蒙着面,端着一杯酒,自然而然的凑到了同样在角落中的顾亦尘身边。
他们如今没有位份,按理说不该在这样的宴会上,但池汐自然不忍心让顾亦尘对着一片繁华之景兀自叹息,便给他排了个角落的位子,傅秋便也跟了过来。
“陛下喝的那酒,像是蜀地上供的那一批。”傅秋轻声说着,唇边却没了惯常的笑意,“那酒我喝过,香味浓郁,格外醉人。不过这酒之所以让我记得那么深刻,无非是因为它承了个好听的名字。”傅秋慢慢看向顾亦尘,对方的神色比他更要严肃几分,他对着那样一张严肃的脸,轻飘飘的扔下了几个字,“故人归。”
“今日没来赴宴的故人仅那么一位,陛下这时候离席,可不是个好兆头。”
池汐很想见容羽一面。可是一直到了门前,反而却踌躇了。
称病是假,逃避是真,他们二人之间终归是生疏了,可这种生疏不同于久别重逢,更像是破镜重圆,她试图想要把那些裂开的痕迹修补回去,可是到头来才发现镜子碎的太过彻底,她想拼,都拼的艰难费力。
来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跑一趟,池汐索性借着酒劲,趁着灵